沂王府内院,阳光明媚。
冬暖冬雨,冬晴冬冷,这样的季节如果有这样一个明媚暖和的晴天,那就意味着很快就会变天了,这样的下午,内院的宦官宫女们也是可以放松一下的。
几个小宦官在屋檐下,低低的聊着天,几个宫女手中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在远处的草地里咯咯笑着打闹,万贞儿抱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只是不时朝着不远处的许白和沂王看上一眼。
覃吉和几个护卫,在笑眯眯的说着什么,偶尔发出轻微的惊叹声,旋即又把声音压低了下去,好像生怕打搅了这边的两人。
许白面前有一杯茶,他盯着这杯茶看了很久,直到茶碗里飘浮的茶叶,全部都缓缓落到了茶碗底部,他才缓缓的开口。
“南宫那边的禁卫都换了,现在是腾骧四卫在守卫南宫!”
“是宫里发现你曾经去过南宫了么?”沂王的脸在太阳下晒得有些发红,不过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阳光:“父皇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也在南宫里能够像我这样悠闲的晒着太阳!”
“不知道!”许白缓缓的说道。
“腾骧四卫是禁卫,外面的人指使不动!”沂王眼睛珠子转了一下:“要么是皇奶奶下令,要么就是石亨,若是石亨的话,那我皇叔的病,只怕更厉害了!”
“咱们应该担心吗?”许白轻轻说道:“那石亨是总领宫中禁军,若是他不利于太上皇,那就麻烦了!”
沂王瞪大眼睛看着许白,许白叹了口气,沂王虽然聪慧老成,但是,自己的这个问题,只怕也是难以回答。
“或许是保护太上皇呢!”他轻轻说道,沂王想了想,微微点了头。
“不过,凡是往最坏的地方打算,总是没错的!”许白说道:“王爷,朝中请立王爷为太子的呼声不小,但是,这些人担忧的是,真要是王爷做了太子,将来皇帝驾崩,太上皇如何自处,而那些不想王爷重新成为太子的,也是肯定不希望太上皇将来重见天日的,太上皇春秋正盛,和年幼的王爷斗,显然和太上皇斗,更要轻松稳妥一些!”
“我知道,不管希望我当皇帝,还是不希望我当皇帝的,都看不得我父皇好!”沂王脸上露出一丝丝不符合他年纪的狠厉:“但是这些人却忘记了,这江山本来就是我父皇的,也一定会是我的!父皇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父皇的!”
“我要做点事情!”许白轻轻说道:“不管是希望王爷做太子的,还是不希望王爷做太子的,这两拨人,我想给他们提个醒,王爷做不做太子,都不是他们任意可以搓揉的!”
沂王轻轻的点了点头。
“可能会死人!”许白强调了一句:“王爷不觉得王府里乱七八糟的人有些多了些吗?”
“嗯!”沂王小脸绷得紧紧的:“放手去做好了,我不是兔子,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呢!”
许白站了起来:“那王爷在这里继续晒太阳,我去去就来!”
走到内院门口,早就在内院门口等候的沈运,赵虎臣,袁彬三人围了过来。
“沈运你带人随我把守内院,确保任何人不得惊扰到王爷!”
“明白!”沈运点点头,退了开去。
“咱们的人都在这里了么?”许白转头,对着袁彬问道,袁彬身后有六七人,都是王府仆役或者是护卫打扮。
“都在这里了!”袁彬点点头:“哈铭大人命我和早就安插在王府里的人,听候许兄弟调遣!”
“那好,你们在府里呆了这么久,那些人是老老实实的,那些是别人派来的探子,应该多少心里都有数了吧!”
“人都在这里,这些是可以确定的,有三十余人,还有这些,只是可疑,但是不能确定,不过,这其中除了仆役护卫,还有王府的府官……”袁彬从怀里拿出一纸名单,显然早有准备。
“只要有嫌疑就行,这个时候,我还管得他们冤枉不冤枉吗?”许白冷冷笑了一下:“抓人,不管是什么人,全部抓起来!”
“如果那些长史司的官员阻拦,该如何处置!?”赵虎臣微微点头,在他身后,二十余内卫全副武装,杀气腾腾。
“如有阻拦,格杀勿论!”
“如有逃逸,格杀勿论!”
许白看了看天色:“去吧,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我要整个王府变得干干净净!”
朱红色的王府大门,吱吱呀呀的被关上,很快,沂王府里,到处都响起了呼喝叫喊的声音,偶尔还传来兵器的碰撞声和惨叫声,很快,几个管事的声音,就大声的响了起来,安抚着那些惊慌失措到处躲藏的仆役们。
“奉王爷令,王府里搜捕奸细,无关人等各司其职,不得任意走动,不得大声喧哗,各房各司官员管事,约束自己下属,如有违抗,与奸细同罪!”
赵虎臣带着人,三五人一组,手持长刀短刃,身着软甲,在袁彬的人的带领下,各自迅速的朝着已经锁定好的目标奔去。
他们按图索骥,几乎是一抓一个准,偶尔有暗藏兵器要负隅顽抗的,却是立刻就被长刀短刃加身,几乎没有能抵挡得过的。
也有见势不妙,立刻就不管不顾想要逃走的,可是他们发觉不妙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去抓人的人,不仅仅有出手狠辣的,也有熟知王府地形和通道的,这些逃跑的人的下场自然极其难看,而这种难看,反过来却是震慑住了有了逃跑心思的那些奸细,反而让接下来的抓捕,更加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