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冰凉刺骨,浑身一阵阵的抽痛,浑浑噩噩之中,穆婉荨只以为是那杯毒药的效果。

眼前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只觉得一群人在自己身边飘来飘去的,穆婉荨挣扎了很久却始终睁不开那双此刻犹如千斤重的眼帘。

罢了,或许自己此刻早已是在地府里了吧。

可是为什么人死了还是会感觉那么难受那么痛苦呢?

“荨儿,荨儿,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睛看看额娘啊,你别再这样睡下去了好不好!额娘会害怕的!”

朦朦胧胧之中,穆婉荨却好像听到了自己额娘呼喊自己的声音。

可是,额娘不是在自己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穆婉荨专注的伸着自己的耳朵,试图听明白到底是不是额娘的声音。

“苑寰,别耽误了大夫的治疗,相信我,荨儿会没事儿的!”

然而穆婉荨却听到了另一道熟悉的声音,那不正是她的阿玛吗?

可是,阿玛也和额娘一样在自己十岁的时候被皇上下旨满门抄斩而死了啊。

穆婉荨满心疑惑的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只是刚想用力就已经引来了全身的阵痛。

被疼痛侵袭的再也不敢乱动,穆婉荨也只能用耳朵来聆听他们的声音。

“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荨儿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你!”

穆婉荨只听到自己额娘的声音突然加重了些许,语气里满是愤怒和抱怨,嗓子里的哭腔却引得穆婉荨心疼不已。

“苑寰,你这是什么话?”

中年男子萧条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突然显得有些无助和彷徨,仔细听就会发现,男子的喉咙也已经开始发堵。

“我说什么你自己明白,要不是你把她接回来,荨儿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要不是你因为她的原因而冷落了对荨儿的关心,荨儿现在又怎么可能躺在这里?穆柯辕,我苑寰什么都能容忍,甚至可以容忍你把跟别的女人的孩子带回府里来养育,但是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要是荨儿有什么事,穆柯辕,我定会亲手杀了你!”

穆婉荨听到这的确是自己额娘的声音,那声音里的愤怒和对自己的呵护是所有人也伪装不了的温柔。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我没有死?

“苑寰,我说过,荨儿不会有事,她一定会平安康复的!”

穆柯辕的声音很是苍凉,嗓子里发出的声音让人很是诧异,这还是那个常年征战沙场、杀敌无数、屡立战功的护国大将军穆柯辕吗?

“你当然希望她没事!要是荨儿真出了什么事,就算我不杀你,你也会一辈子在不安和谴责中度过!”

苑寰的声线里没有一丝柔情,冷漠冰凉的就像是在对一个仇人说话,就连那望向穆柯辕的眼神里也是一股深恶痛疾的恨意。

很难想象这一幕会出现在曾经以恩爱著称的穆将军夫妇身上,足以证明这世上感情的脆弱。

听着两人的对话,穆婉荨才匆匆想起,这一幕似乎曾经发生过!

对,在她九岁时候的那年冬天,大雪覆盖了整个京城,所有的河面也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面,记忆中那一场雪是京城几十年里遭遇的最大的一场雪,一下就是两个月,没有一点儿消退的意念。

阿玛进宫见皇上的时候,将她和妹妹穆琳琅一同带进了宫,随后阿玛便跟皇上去商讨事情,而自己和穆琳琅则在宫里自行游玩。

穆琳琅是她名义上的义妹,比自己年小一岁,是所有人眼中穆将军收回府中养育的义女,其实她真正的身份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一个阿玛和别的女人在外面生的小孩儿,这件事情也是在十岁时全家面临灭九族的时候穆婉荨才知道的。

当她和穆琳琅来到紫禁城的护城河畔时,河里早已是结满了冰层,穆婉荨和穆琳琅怔怔的看着那后面犹如玄镜一样的景象发呆了。

“姐姐,你说在这河面上滑冰的话会不会很好玩?”一直牵着自己的穆琳琅却是瞪大了眼睛满是好奇的望着自己。

“这个河面可以滑冰的么?”

从小在将军府长大,穆婉荨从来没有听过结冰的河面可以滑冰的说法,而穆琳琅却是在外面生活到五岁的时候才被接回了将军府,自然对面外的很多游戏都是清楚的。

“当然可以的,姐姐不知道吗?我们外面那些百姓的孩子一到冬天就会集体相邀去河面滑冰呢!特别好玩!”

穆琳琅瞪大了眼睛看着河面,很是憧憬的模样。

而穆婉荨也是在看到穆琳琅的表情时心里荡起了阵阵的期盼。

“姐姐,我们去冰上玩吧!”

穆琳琅拉了拉穆婉荨的手便朝着冰上走去。

“琳琅,很危险的!”虽然很是向往能够在冰上无忧无虑的奔跑,可是说到底穆婉荨心里面还是有些害怕。

“不会的,这个冰好厚的呢,我们两个这么轻才不会有危险呢!要是姐姐怕的话就拉着琳琅吧!”

说话间,穆琳琅已经站在了冰面上,对着岸上的穆婉荨伸出了手。

犹豫了好久,穆婉荨还是抓住了穆琳琅伸出的手,接着一把就被穆琳琅带到了河面上。

两小女孩随后在冰上自由自在的奔腾欢闹,完全忘记了那是在冰面上,也根本无暇去想万一冰塌了会有怎样的危险。

穆婉荨是第一次在冰面上奔跑,乐乎的不得了,她才知道原来百姓家的孩子是多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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