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苗手里捏着这叠钱,心想这么一篓子鸡蛋就换七块二毛钱,也太少了吧。
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这时候钱币购买力还是挺大的,最大的面值并不是一百,而是十块,哪像前世通货膨胀的,钱都不值钱了。
又在供销社看了一圈,稍微了解了下物价行情。
想到自己的打算,然后毫不犹豫把还没有捂热的七块二毛钱,直接全部买了一斤七分钱的黄豆,虽说她的打算不一定挣钱,但是保本还是可以的,也不用担心回去没法交代,总共买了一百零二斤,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是走了五个供销社买的。
县城比较大,供销社并不像镇里只有一个,是一个地区一个地区分的。
就是她这样分批购买黄豆,都引得供销社销售员多问了一句,还是周青苗说自家办喜事,亲戚多,这样可以做豆腐做炒豆子添道菜,比较便宜。
周青苗前前后后找供销社购买黄豆,走了不少路同时,一边拿出四两油跟人打听黑市的消息。
她刚来县城,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要找个本地人带带路。
于是打着问路旗号,找了三个本地人问,但是等她七拐八拐表达完自己的意思,这几个人要么敷衍表示不知道,要么不再搭理她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周青苗心里咯噔一声,有些警惕,更加小心翼翼起来,看来城里气氛比她想的还要紧张。
最后,还是问了个去供销社买东西的老太太,老太太一开始还装傻充愣,但是眼里的犹豫被周青苗捕捉到了,显然是对四两油动心了,一看有戏,后来周青苗又是求情又是加码到七两油,这老太太顿时也把持不住了,才肯松口。
老太太也没法不松口,这年头,城里油票是定额的,一个月也就9两,一大家子人再省着吃,就那么点,哪里够吃。
而且这油还贵,最便宜的油一斤也要七块三毛五分,这姑娘问个路,竟然就能白送她七两油,她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还不说,这天上往她头上掉馅饼的好事,她不接简直是天理难容了。
老太太偷偷摸摸带周青苗到目的地后,看有人做生意,也松了口气,说也是周青苗运气好,这黑市有好几个地点,时不时换,去错了也是会扑个空的。
一到地点,周青苗就干脆的从背篓里掏出七两油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一看这油澄黄清澈,就知道是好油,竟然一点残渣都没有,炒菜肯定好吃,这姑娘也实在是太实诚了,别提多高兴了,笑的嘴巴都差点裂到耳后根。
大约老太太觉得这七两好油拿的太容易了,有些不好意思,又告诉周青苗黑市好些规则,周青苗一脸佩服看着老太太,觉得姜还是老的辣,激的老太太很受用,更是把肚里存货掏完了这才离开。
周青苗进黑市前,果然看见老太太说的黑市管理人员在外面放风,刚才老太太带她来,她早就注意到有人盯着了,应该就是这两个彪形大汉。
有人放风倒是安全多了。
周青苗也没多瞧两人,自顾自背着背篓进了黑市里头,找了块地儿,和那些做生意的人把东西摆在面前,看上去像是从背篓里掏出几桶油,其实是通过背篓遮着,从空间里掏出来的。
这几桶油的容器都是从供销社买的,正好一桶一斤,约等于0.5升油。
她想了想又在前面放了张,刚开张有优惠活动的牌子,先买先得,后来的就可能没了,故意划掉原价八块,现价七块三毛五。
写的很简单,就算是不识字的人,大大的数字总该认得。
兴许是极少有卖油的,再加上那张优惠活动的,很快周青苗这摊子就引起了顾客的注意,来了个中年妇女。
“你这一桶油怎么卖?有什么优惠?”
“本来一斤八块的油,现在卖七块三毛五,优先搭工业票,搭油票粮票布票工业票,随便啥票也是都可以。”周青苗指了指牌子。
中年妇女恍然大悟,原来牌子上是这意思,暗自琢磨这油价跟供销社最低价的油差不多,却是比最高价的油看着还要好,渣滓都少,又澄亮,于是讲价道:“能不能再便宜点?七块三毛怎么样?我搭张工业票。”
“大姐,我这油价已经够优惠了,再便宜就要亏本了。”周青苗脸上带着甜甜笑容委婉拒绝,也不多说,人家买家比她还精明呢,心里肯定有一本账。
中年妇女一想也是,看着这样的好油,往日也没见有人卖,家里的油也快吃完了,最后还是买了一桶。
大约是中年妇女开了个好头,观望的顾客一个接一个来摊子上询价买油,讲价完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
成交了好几单,周青苗提起的心顿时松了,虽然说她自己有些成算,但是毕竟现实跟理想差距很大。
油还没有卖出去,也悬着一颗心,不敢打包票,本来她都做了最坏打算,要是卖油无人问津该怎么样呢。
只是,周青苗瞄了一直站在摊子边一个颧骨比较高的中年女人,既然她没上前询价,周青苗也没主动说话了。
来来去去一拨人后,大约都知道周青苗这摊子上油价便宜,又都知道了牌子的意思,怕前一个优惠买完,到自己就要八块了,态度也有些争先恐后了,很快几乎卖的告罄。
那个一直站在旁边颧骨很高的中年女人,一看只剩一桶油了,顿时也有些急了,上前道:“哎哎,给我剩一桶。”
“哦哦,行啊。”周青苗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