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人进了李家,看到躺在床上虚弱的程文静。程母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静儿,你可一定要听娘的话,这孩子不能要,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是要娘的命啊……”程方氏眼泪婆娑,苦口婆心地劝着,好话坏话说了个尽。
“娘,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他啊……”程文静微笑着,眼里不再只有眼泪,还有希望。一旦下定了决心,似乎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舍不得他,没有争取过,怎么就知道不行呢?”程文静握着程方氏的手,看着眼前愁容满面的父母,“爹,娘,现在就舍弃他,我心里过不去,今后也会留下阴影,活在悔恨里。我想先试试,实在不行,那也是我和他没有缘分,再不强求……”
屋里人听了这话再次沉默了。
“周爷爷,如果到最后生产,实在不行,能不能首先保住我嫂子?”李晓岚想了想问道。保大保小的问题,实在留不住孩子,就保大人,这是最后的坚持。
周郎中看着满屋的期待目光,有些沉重道:“就算保住性命也会伤身子的,没个三五年调理没法好。”
“那就试试,我想为他拼一次。”程文静脸上露出了笑容,“给他,给我,一个机会。”
“行,保,花再大的代价也保。”程秀才再三思量,咬牙发话了。
程母眼泪流的更凶,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悲痛。
“我回来了。买到了,打胎,保胎都买到了,兰花,商量好了吗?煎哪个啊?”房里沉重的气氛被周家荣的问话打破。
李晓岚走了出去,“我来吧,煎保胎的。娘,打胎药您先收起来吧。”她接过周家荣手中的安胎药就去了厨房。
“好。”王桂香抖着手接过打胎药,她的心现在还在狂跳,心神恍惚着呢。“这药花了多少钱,我拿给你。”刚刚事出突然,她也没想起来给他银子。
“娘,不用了。”周家荣摇头推辞。
“要的,家荣,娘谢谢你和兰花了。”王桂香眼中泪光闪烁,“既然要保胎,这银子肯定得花,可也不能真的让你们出。都不容易,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家中银钱肯定不够,我和你爹就先借你们的,以后一定还。”
“娘,您客气了,这孩子不也是我外甥嘛。兰花说的话就能算数,她说多出来的垫,就得垫。”周家荣坚持道。
王桂香笑了,“那也等我们付不起,你再垫,现在娘还有银子就不能让你出这么钱。”
周家荣摸摸头,无奈道:“行,我不和您争,让兰花和您说。”说着转身走了,去找他的小兰花。
“这孩子,唉……”王桂香眼中带泪,面上带笑,拿着打胎药回了自己房间。
站在房门后面的程文杰听了全过程,心里对这李家人好感倍增。妹妹遭此一劫却测出了人心,只要渡过这个难关,以后必定后福无穷。
想了想家中可以腾出手的银钱,一会儿和父亲商量一下吧,总不能让李家真掏空了家底,还让嫁出去的女儿倒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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