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他们仗着连弩弓强箭利,从不和吕布徐荣带领的几千骑兵硬碰硬,坚定执行着袁珣的“敌进我退,敌疲我打,敌驻我扰”的战术核心,简直让徐荣和吕布有些焦头烂额。
这些冠军县骑兵太滑溜了,单轮骑术来说,这些出身颍川阳翟骑兵的冠军县骑兵根本不是长期与塞外异族作战的并州骑兵和飞熊骑的对手,若是摆开阵势两边对冲,徐荣有把握凿穿这些冠军县骑兵无数次。
可惜人家就是不和你正面硬碰硬,人家胯下的乃是董卓在袁珣婚礼上赠与袁珣从军中挑选出的顶尖西凉战马,那可都是大宛马,比起吕布并州骑兵胯下的匈奴马可好多了,速度快,耐力也更强。
追,是追不上。
而且这群骑兵奇怪的点是,皆可以双手手持那可怖的连弩攻击,在马背上还能稳稳当当,徐荣观察了无数次,发现骑兵下身皆以布毯战袍盖住,估计那里有什么猫腻才是。
最可恨的就是那连弩,不知有什么古怪之处,射程远不说,还不用手动上弦,只需一推弩下的推杆就可以上弦,这群骑兵急促射击一息之内便可射出三四箭,弩箭瞬间便能如暴雨飓风一般笼罩攒射,简直不讲理!
无奈之下,徐荣只得命令全军集合,将大量战马立于阵前,以骑兵下马躲于战马之后,静待步兵援军到来。
陈到他们在袭扰三次之后,徐荣援军终于到了。
眼看他们的长弓手开始弯弓搭箭准备集中抵挡,陈到这才瘪了瘪嘴,一挥手又跑出一里等待徐荣前进。
“头儿,他们不会被我们打的不敢来了吧?”祁七放下连弩,靠近陈到说道。
陈到用千里镜看着徐荣军阵,摇头道:“不可能,废帝在我们军中,董卓怎么都不可能放弃废帝的,他们四万多兵力,为的就是将我们全歼,没有战果徐荣也不敢回去。”
“哟……学乖了啊!”陈到放下千里镜道,“走吧,前前后后也拖延了一个多时辰了,想必公子他们已经列好军阵等着徐荣了,我们带着他们往南边走一截,然后抄小路回去。”
“好嘞!”祁七咧嘴一笑,紧跟在陈到后面,五百骑兵不紧不慢的带着徐荣他们往南走。
徐荣和吕布看着一里外那些骑兵嚣张的模样恨得牙根痒痒,可惜他们亦不敢放马追击,没了射程远的长弓手掩护,妄自去追那精锐的五百骑兵,简直就是慢性自杀。
“吕将军,你有觉得什么不对的么?”
尾随陈到走出五六里地,徐荣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有,此路并无大队人马行径的痕迹!”吕布常年在五原与匈奴人作战,也是很有经验的将领,闻言点头道。
“舆图!”
徐荣一招手,一个亲卫从背上的竹筒之中取出一张羊皮纸地图递给徐荣,徐荣展开地图,面色一紧,低喝道:“陈到这厮在把咱们往陕县带!”
说着他指着阳翟位置道:“冠军县离阳翟最近,理应在东南方向!我们中计了!”
说着,他扬手喝道:“全军停止前进!后军变前军,往回路走!长弓手策应后方,谨防袁军骑兵袭扰!加速前进!快!”
等他回头看一里外的陈到他们,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直娘贼!”
饶是徐荣有儒将风范,此时亦是破口大骂!
……
等待贾诩向袁珣提议停止行军,原地休息等待徐荣之时,袁珣眼看周围山势地形颇为眼熟,这才恍然。
这里便是一年多前,他遇到周仓收拢流民之地。
袁珣轻叹一口气,向郭嘉道:“师兄且和文和安排军阵一事,离开一会儿。”说着一拉马头,就朝着树林远处河滩方向走去。
郭嘉眉毛一挑,想说什么,却被黄忠拉了拉衣袖。
“黄将军,大战在即……这……”
黄忠摇了摇头道:“让君瑜去吧,要不了多长时间的,仲方,你且陪君瑜去吧。”
军阵之中的史阿点点头,带着几个锦衣卫一拉缰绳跟上袁珣。
袁珣凭借记忆很容易便找到了河滩左右,远远见到河边上立着十来座孤坟。
他下了马,牵着夜照玉到了坟前。
一年多了,袁三娘坟头的杂草长得很是茂盛,坟前裴元绍的死尸和那些贼子的头颅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怕已经被野兽吃了个干净。
袁珣注视着袁三娘那已经开始腐朽的木质墓碑,然后转身在河滩之上采了些不知名的野花,这才走到袁三娘墓前放下。
“三娘姐,我来看你了。”
“小丁奉挺好的,还去随着水镜先生学习兵法武艺,将来也是一个将帅之才,你勿要担心。”
“对了,我爹我和祖父也去了你那里,你帮我多照拂他们一下,他们一辈子锦衣玉食,你多费费心才是。”
“当时和我们一起去到颍川的人,现在过得都不错,我做的还行吧?”
……
“我要打仗去了,就在咱们当时扎营那里,你说巧不巧?姐,你在天之灵保佑我吧。”
袁珣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墓碑,眯眼盯着袁三娘坟墓一会儿,这才转身翻身上马,却见史阿领着几个锦衣卫在不远处。
“师兄来的正好,请差人带个口信回冠军,让戏忠准备往陈留撤离,工坊能带走的机械零件都带走,带不走的全烧了。”
“喏!”史阿拱手行礼。
……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袁珣带着史阿从林子里钻出来,看着兵士席地而坐,都在抓紧时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