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不掉他的手,另一手也来帮忙掰开他的手指。
“是你说想去看我爷爷。”
沐知晚怔住。
她只是处于关心问了问秦爷爷的近况而已,他有必要这么当真吗?
肖锐已经把车停在旁边。
秦昱凡不由分说,把沐知晚拽上车。
而沐知晚扯了扯自己刚才挣扎时弄皱的袖子,脸上写满不情愿。
“秦爷爷在家还是医院?”
“家里特意为他准备了一个病房。”
上了他的车,也不怕她逃,他放开了她。
“在家?那……我要接孩子,今天就算了。”
不,她打死也不想去秦宅。
秦昱凡不理她。
沐知晚不得已抓住他的手臂,祈求道:“刚刚想起我真的有事,今天不能去看秦爷爷,我要下车。”
秦昱凡还是不理。
沐知晚松开他的手臂,试了试车门。
肖锐早就落了锁,她当然打不开。
“想跳车?”秦昱凡不轻不重的问道。
沐知晚惊慌的看向他:“对。”
秦昱凡的身体微微向她倾来:“沐知晚,你有问题。”
沐知晚一心想要阻止自己去秦宅,被他这么一问,她转眸看向他:“你胡说。”
秦昱凡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笑了一声:“秦宅你以前常去,就像回家一样。”
“那是以前。”
“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
她对秦宅所有的记忆早就被吸进了后院地窖里,漫无天日的饥寒恶臭,还有叫天天不应的绝望。
“你们秦家有钦定的少夫人,我去算什么?”
秦昱凡哼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很浅。
“就不能以别的身份去?还是说,你想再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去?”
沐知晚被他的话给噎到。
不过,她不再无措的东摸西打要下车。
而是坐在那里,一脸的哀怨无助的模样惹人怜。
秦昱凡看了一眼突然安静下来的她,也把目光转向别处。
车到了秦宅,直接进院里。
沐知晚给自己带上口罩,又把长发在左右两边散开来,遮住面颊。
秦昱凡一切随她。
下了车,他回头看向她:“还不下来?”
沐知晚硬着头皮,磨磨蹭蹭下了车。
秦宅很安静,一个佣人也看不到。
“走吧。”
秦昱凡习惯的搂住她的腰,沐知晚微微一颤,机械的跟着他往里走。
屋子里也没人。
秦昱凡带着她一路上楼,来到一个房间门口后,他用另一只手开了门。
一开门,就听到监护仪正在工作的声音。
沐知晚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秦昱凡关上门。
沐知晚像受了惊吓似的回头看了一眼,又小心翼翼的走去床边。
秦南勋被安置在一张特制的病床上,床头两边是各种仪器,这个房间俨然像个icu监护室。
沐知晚离开时的秦爷爷,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要被困死在地窖里,谁知有一天,有人把她从地窖里拖了出来。
眼睛适应光线后,她看清了眼前的人,他便是满脸皱纹的秦南勋。
她常来秦宅,和这个老人也不陌生。
“秦爷爷,救救我。”她哭着给他跪下,她不要再回到地窖。
“丫头,不要怕,我就是来放你走的。车在门口,里面有证件和一些现金,拿上这套干净的衣服去机场附近换吧。”
秦南勋给她一个包,里面有换洗的衣服和一套洗漱用品。
沐知晚把包抱在怀里,但秦南勋却抓住她的手。
老人脸上的皱纹异常刚毅:“丫头,你告诉我,你真的没有……”
虽然儿子把这丫头带去医院做检查,检查单清清楚楚写着“未妊娠”,但是秦柏庭是个何等小心的人,他一定要让沐知晚不再清白,甚至失去生育能力,才能放她走。
儿子做法残忍,可老爷子当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干下这些事而无力阻止。
因为他自己也被亲儿子摆了一道。
但是他知道,儿子如此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其中一定有原因。
秦南勋只能趁着秦柏庭偶然一个疏忽,把沐知晚放走,不过他很想知道沐知晚有没有和孙子发生过什么。
虽然他没有把话问完整,但沐知晚完全知道他想问什么。
她看向精神抖擞的老人,咬着唇,眼里满是泪,却什么也不说。
秦南勋饱经世故,哪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凝重的点点头,“丫头,我生了一个自私自利的逆子,我也被他气得头疼,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沐知晚声音嘶哑,说话吃力,依然只是点头。
“若是将来你和我孙子再相遇,不要把他父亲做的这些事告诉他好吗?我保证,你的永远是你的。”
“爷爷……”沐知晚哽咽。
来不及细品秦南勋的话,她着急离开这里,只得继续点头。
“谢谢你答应我这个过分的要求,你赶紧走。”
沐知晚终于得以逃离秦宅的时候,在车内嚎啕大哭。
后来她用秦南勋给她的证件,订了离开莘城的机票,又在机场附近酒店开了钟点房,洗了澡,改头换面去登机。
辗转到达另一个城市后,也没敢耽误,又以最短的时间离开了a国。
沐知晚的泪低落在白色被子上,一滴、两滴……
秦昱凡没想到见爷爷会让她哭得那么伤心,他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