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会客厅见到了陈奇,老者趋然一拜:“小人仍是阴馆县商人许茂,是校尉家乡的乡老推荐来的。”
陈奇初次见到这许茂长得贼眉鼠眼已经十分不喜,但听得对方摆出家乡父老也只得一时忍下脾气,耐下心来冷淡地说:“既然是乡老推荐的,许君便随便坐吧!”
见陈奇如此态度,那许茂也毫不介怀,从身旁布袋取出一封信递给陈奇,“这是校尉家乡一名长辈的信,托我带给校尉的!”
陈奇接过帛信,写信的人的确是他乡中的一个长辈,他幼时家境微寒,写信的长辈不但对他家里多有接济,而已待他长大后还给向盘缠让他能去从军,陈奇能有今天,那长辈也算是对他有大恩的。
那长辈信中对他很是关怀,又说了几件他小时的趣事,一时之间倒是让陈奇唏嘘不已!在信的最后,跟陈奇说,这带信的许老是他的表亲,希望他给些薄面,如果能帮则希望他能帮助一下!
陈奇看完了信件,看这许茂也顺眼多了:“既然是许老是我长辈的表亲,那就是我的长辈了,有什么事可尽管说!”
许茂心里鄙视的想这就许老了?真是猪狗一样的东西,这一两金子倒是花的倒是值。
许茂面上却挂满了热情的笑容,腰弯得更低了,拱手恭敬地说道:“陈校尉,老朽有一批货物想过关,还请校尉很个方便。”
陈奇心道果然如此,只是装傻充愣,开口道:“许老货物想过关过便是了,我雁门关大门正开,只要手续齐全的,我们绝不阻拦。”
却见那许茂笑道:“都怪老朽年龄大了,出发前竟忘了缴税,如今赶回去已经是来不及了,还请校尉行个方便,老朽感谢不已,过后老朽绝不让校尉吃亏。”
陈奇听到这里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站起来大手一挥:“此事绝无可能,许君还是请回吧,什么时候交好了税什么时候再过来。”
许茂还待再说,陈奇转过头去:“许君可要走了,再不走我怕是许君就走不了了!”
许茂闻言并不害怕:“陈校尉可还记得陈晓否?”
“陈晓怎么啦?”
陈奇很是好奇,陈晓他自然是认识的,勉强算得上同宗兄弟,自小一起长大;
只是这陈晓自小没了爹,又长得又瘦又小,陈奇自小长得牛高马大,就是看不起这陈晓,很是欺负他,只是这陈奇多年不曾回乡,与那陈晓并无交集,不明白这许茂提起陈晓是要干什么。
“那厮发达了,入侧有车,出侧有马,还娶了几个几个娘子,良田千亩,甚至还捐了一条路,很受乡人称颂啊。”说罢,许茂笑mī_mī的看着陈奇。
陈奇听见这话只觉一阵无名火上头,连陈晓那杂种都发了吗?这么威风了吗?不知家乡是否还有人知道我陈奇。
陈奇感觉自己要妒忌到发疯了,歇斯底里地大吼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那厮发了与我何干。”
许茂满意地看着发疯的陈奇:“陈校尉这些年奋命厮杀,也不曾好好亨受亨受生活,我看陈夫人戴的用还是木钗,连铜钗都不曾用上,校尉家的公子更是到了进学的年龄了吧?家乡父老更是不知校尉威名久矣。”
听了许茂这些话,陈奇反倒是有些冷静下来了:“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许茂开出了自己的价码,道:“只要陈校尉能帮我们的忙,我们愿意每次给陈校尉一百贯,并且愿为校尉家的公子寻一名师启蒙。”
陈奇想开口拒绝,但想想自己的贤惠的妻子,跟着自己担惊受怕,未曾亨受过一天的福,想想自己的儿子,总不能长大了还同自己一样刀口舔血。
“我要三百贯。”
陈奇最后还是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好,一言为定,明早过关。”许茂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听到了许茂的话,陈奇露出了苦笑,明早货物就能过关,也就是说货物已经在离关隘不远的地方了,他们已经算死了自己会同意,自己这是被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第二天一早,一支车队来到了雁门关,陈奇阻止了想检查税条的士卒,放了他们过关,车队过关的时候,感受着部下士卒的目光,陈奇感觉自己羞愤欲死,多次想下令拦下车队,但最后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就这样,陈奇收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笔贿赂,一共有三百贯,他收了两百贯,一百贯分给了下面的人,然后许茂的车队每个月都会经过雁门关,陈奇也每个月都会收到许茂的三百贯钱。
人这种动物是很有趣的,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人做了坏事大多都会破罐子破摔,越做越滥。
慢慢的陈奇不但收受许茂的贿赂,也收别人的,只要鱼饵够大,能联系到他的,他就吃。
这样的事情他总不敢自己做,于是他把军候们都拉下了水,也不再理会下面的小兵小卒收过关费,甚至还有关卒收钱私放逃犯出境的,他也一概当做不知道。
人世间的事情就是那么有意思,因为这样,陈奇竟然得到了以前从来没得到过的,前所未有的拥护,全雁门关上下没有不因此而敬重他的。
一切的事情都那么的顺利,陈奇过上了想要的日子,把黄澄澄的小可爱装进坛子里,然后埋到了床底下,然后不要很久,一个坛子装满了,就换了一个坛子,直到床底下埋满了坛子。
妻子也买了很多的首饰,金的,银的,然后贤惠的妻子仿佛更贤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