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自顶上、帐幔后、间壁现出八名侍卫,施展了几招,很快将司膳总管拿下。
关新妍信步至司膳总管跟前,淡声道:“说吧,太师派你来做什么?”
太子已没了用膳的兴致,起身走到关新妍身后,看着那被两名侍卫压制得死死的司膳总管,满脸沉郁道:“方总管,你是东宫老人了,怎也会被太师收买?难不成,你从来都是太师的人?”
双膝跪地、双臂反缚着的司膳总管还处在惊悸之中,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露了破绽,陷入这般境地。
“太子不必浪费感情,他根本不是司膳总管。”说着,关新妍走上前,对着司膳总管一双疑惑的眼睛平静声道:“真正的司膳总管两佰斤的体重,下盘稳如磐石,脚上穿的鞋子从来都是轻透适足,鞋子太重太厚易出脚汗。阁下的鞋是司膳总管的,但脚没司膳总管的脚有福相。阁下是怕沾了司膳总管的脚气还是怕鞋子太大易脱脚?在里面塞了恁多的东西以致鞋子都变形了。没有两百近重的身子,怕是撑不起这双鞋子呢。”
“原来如此!”敦厚肥实的脸,张嘴却逸出爽朗清透的话语声,四十几的面容,二十几的嗓音,看着十分怪异。
太子讶然道:“竟然是乔装的,这……这脸也太像真的了。”一双奇异的眼睛不停在司膳总管脸上扫视。
少见多怪!关新妍暗里声念,忽略太子的大惊小怪,对着司膳总管冷声道:“赶紧老实交待吧,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从十数到一,数完数后,你若还不肯说,那你便如之前的那十几位无名狗熊一样从世间消失。
十……九……八……”
关新妍差不多以一秒一个数的速度报数,眼睛沉沉盯着面前这张油光满面、肥嘟嘟的脸。
数到五的时候,这位司膳总管趁太子移神错眼之际忽地朝关新妍活泛地眨了两下眼,关新妍心头一震,电光火石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心间划过,但那感觉不甚明晰。
再次凝神注视面前这双眼睛,无奈其眼周涂了太多脂胶,影响研判。
已数到了三,关新妍骤然伸出一只手掐住对方的下颌向上一抬,同时拇指、食指收拢,对方猝不及防,嘴巴被捏成了0型,上下牙齿自然微微开启。
关新妍朝对方口腔速速扫了一眼,眉眼攸地一睁,“一”字脱出口,忽地转身对太子振声道:“太子,我有个办法,可稍稍震慑一下太师,多少可阻抑一下这没完没了的暗害。”
太子自然接口道:“什么办法?”
“包括这位,已经有十八位前来暗中谋害了,显然,太师根本将太子当作贡案上的摆设,表面上恭维,暗里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实在猖狂、嚣张至极。
被欺负到这份上,不表个态,可显得太懦弱了。
建议太子,从这十八位汉子身上各取一样物事拼成一道菜赠予太师,让太师知道,这东宫的防卫没他想的那般不堪,也让太师知道,太子一再容忍,不是因为胆怯,而是给他留存颜面。”
听闻关新妍言语,太子豪气丛生,觉得此做法甚是快慰,但一想到太师那张严苛沉威的脸,胆气泄了一半。多年来,太师如泰山一般巍峨冷峻的形象已深入内心,习惯顺从,不敢造次。
“怎么?太子不敢么?对于一个奸臣,还有什么可疑惑的?看来,太子还是小儿心性,不明是非,不辩正邪,心中无道义、无信念,手握权柄却无凝向力,心有乾坤却只敢在梦里称霸。”语气里满满的失望。“罢了,太子也不用去找皇上讨什么三司督查职务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开罪了太师,将来怕是傀儡皇上都没得做。”
关新妍说完话转身面对押着司膳总管的两名侍卫,正要发话,身子被一股大力旋了个一佰八十度,面对着一张十分恼怒的脸,不由得眉头一皱,暗咒,不愧是同源宗族,都习惯于先动手再动嘴。
太子双手紧握着关新妍的肩头,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提起来,瞋目裂眦恨声道:“不许再说我是小孩,我是男人,男人!你不就想是想让我对付太师吗?!好啊!原本也没几日好活,我豁出一条性命又如何!”
“太……太子,冷静,没人逼你。”被太子决绝的话语触动了心灵,关新妍神色、语气温和了许多。
太子猛地将关新妍搂进怀里,也不管场上有众多双眼睛,兀自低头沉述:“我这太子面上瞧着光鲜,实则窝囊得紧,大、小事皆作不得主,就连命也是不由自主。
他们都只想将我牢牢控在手心,以保住他们自已的地位。我是谁、我想要什么根本不重要,只要活着、听话就可免受斥责。
这太子之位就是个枷锁,早就不想要了。可离了这太子之位,我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我知道,倘若我不是太子的话,你根本不会多瞧我一眼。
如果只有反抗才能获得解脱,才能得到你的青睐的话,我愿意一试。”
关新妍被压得死紧,快要喘不上气了,终于等到太子话音落,努力推开太子,满脸希翼道:“既是如此,咱们该坐下来好好商谈一番,对付太师,可是一场持久攻坚战,得做好充分准备。
商谈之前,先把眼前的麻烦处理掉。”说完不等太子回应,转身对押着司膳总管的两名侍卫吩咐道:“把他嘴堵上,带到我的院子里去,用绳子捆结实了,一会我来亲自取下他的双眼珠子。千万别把人给我弄死了,活人的眼球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