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边的前衣襟上,绣边花纹里分明隐藏着两行大字:
三皇子!
三皇子!
“你身上散发的贵族气质,不是一个超级富二代就可以概括的。你的名字……”
陆云烟长口气,索性将熊万壑的疑惑全部解开,“一般人取名字只可能取‘百壑’‘千壑’,太大了怕压不住,也怕僭越犯罪,懂吗?”
熊万壑神色黯淡,直接瘫在地上了。
“我确实蠢!就是个……大粽子!”
“那你知道是什么人要杀你了吗?”
“前一波没看出来。后一波穿着我上庸国的宫靴,只有我父皇可以操控宫中暗卫!”
熊万壑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我的衣服全都是我的母妃亲手准备!”
“那你的药呢?”
陆云烟突然坐起来,眼眸里闪过一丝警觉,盯住了熊万壑。
“我的药……我的……啊——!”
熊万壑正做思考状呢,突然就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来,然后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该死,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陆云烟咒骂一句,将侧身蜷缩的熊万壑掰转过来,细细查看他的脸色。
又拿起地上扔着的药瓶子仔仔细细地闻,然后飞快地钻进灵魂空间里,搜索可能跟配方中的药物反应形成剧毒的药材。
最后再倒一些药膏出来,细细观察,然后若有所思地冷冷笑了。
“快走,去河边!”陆云烟将熊万壑拽起来,就往外跑。
此时的熊万壑已经是死里活里地折腾上了,只是下意识地被陆云烟带着,踉踉跄跄地跑啊跑!
然后两个人一头扎进了水里。
“脱衣服啊!”
陆云烟大吼着,帮半昏迷状态的熊万壑手忙脚乱地脱掉了上衣,拆掉了布条。
然后用衣服撩了水,使劲儿冲洗着他身上的药膏。
就像是粗暴恼怒的马倌儿,惩罚性地洗刷着一匹马的样子!
熊万壑迷离了眼,东倒西歪,早已经无法清理自己了。
“你这大粽子,死沉死沉的,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运了……以后可得好好报答我……听见没有!”
陆云烟暴脾气地吼叫着,一边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终于——将熊万壑洗刷了个干干净净,拖到了岸上,将他扔在那里。自己瘫在旁边,重重地喘着粗气了。
然后跑去,找来先前那些草药,在石头上捣成糊糊,糊在了熊万壑的伤口上。
现在的熊万壑变成了绿巨人怪,靠在一棵树上,经历着生死煎熬。
陆云烟靠在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上,打起了瞌睡。
天色大亮的时候,熊万壑醒了。
他终于熬过了又一个生死关口。
睁眼看看四周,一片静寂。
不远处,陆云烟并没有离开,还在沉沉睡梦之中。
却正对着他的方向,显然是在一夜守护着昏迷中没有任何防护能力的他。
熊万壑安安静静地想事情,前前后后。
终于,他起身,挣扎着,慢慢朝着陆云烟那边走去。
听到动静,陆云烟一跃而起,在警觉地亮出小小匕的同时,先朝着熊万壑睡觉的地方看去。
“是我!”熊万壑很感动,低沉地说一句。
陆云烟收了小小匕,重新变回面瘫脸看向了他。
“你又救了我!”熊万壑郑重地俯身作揖。
看看陆云烟不言语,突然感觉早已经习惯了她这,于是笑笑,接着说,“我想要……”
“等等!”陆云烟却突然开口了,“你……你不会是想要以身相许吧!”
完全是冷冷的声音,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一丝丝的玩笑因素!
熊万壑内心惊讶万分,却又升起了一缕浓浓的喜悦,于是盯住了她的眼:“如果……你也想……”
“不,绝对不可以!”陆云烟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然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我已经被这种东西吓怕了。你不用报答我!或者,你报答我的最好方式,就是离开,分道扬镳,懂吗?”
“我……对不起,我做不到!”熊万壑再次惊讶于陆云烟竟然看透了他的心思,“我就是想要跟着你……暂时!”
“都一样!”陆云烟变冷了,转身要走。
“云烟!”熊万壑龇牙咧嘴,挣扎着大步过去,挡住了陆云烟的去路,诚恳地请求,“帮帮我!你小小年纪,看问题却如此通透,肯定有办法帮我。我……我再也没有可以求助的人了!”
“你的事与我何干!我最讨厌的就是宫斗和政治了。我也帮不了你,你走吧!”
“不,允许我跟着你就是在帮我!你看看现在的我……”
熊万壑看着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遮掩身体的自己,不由苦苦笑。
“背井离乡,身受重伤,随时都可能被杀而死,毒发而死,连活着寻找答案的机会都没有!你,至少可以帮我疗伤;可以……让我有点安全的感觉。”
陆云烟就一直看他,看他,不由有点怜悯他了。
感觉和孤独绝望苦苦求生存的试验品六号很相似!
“你,想要暂时,跟着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依我的条件。”
吃软不吃硬的云烟终于松了口。
“你说!”熊万壑凝重地说。
为了生存,为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再严苛的条件也得看一看啊!
“表面上,你是我收的……仆人或者护卫,或者你自己想个更好的身份。不能说是朋友,会带来很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