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光明还确定一件事——
自己出生不到几天的时候,宫里起了很大的变故,父亲死在了变故之中……至于是什么变故,以前的宫人早已经不复存在,而大哥幽无际自己也讳莫如深。
是幽无际将他一手抚养长大的,教他识字、功法、灵力修习……如同他的父亲一般。
现在陡然听说这个父亲一般的人杀死了自己真正的父亲,少年柳光明的心中便起了翻天覆地的叛逆情绪。
“幽无际早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魔,一个善于欺骗善于隐藏的最狡猾的魔……我曾亲眼看见他将剑插进你父亲的胸膛……而你的父亲当时还在苦苦哀求他不要杀他。”
宫人看着他的神色,继续蛊惑。
“我现在整整一万岁,而你们宫人的寿命最长也不可能超过三千岁……你在撒谎!”柳光明突然警醒。
“没错,按常理是这样!”
宫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但如果当年的冤魂不散,变成了怨灵,一代一代将当年的记忆保存了下来呢?”
柳光明看见盯着他一眼不眨的宫人的眼睛,慢慢起了变化……放大,放大……似乎变成了一面镜子。
镜子里——
背着身的幽无际正在把一把剑插进一个男人胸膛里……男人看起来满脸惊慌、痛苦和绝望,他紧紧抓着幽无际的胳膊,拼命挣扎,说着什么……
“父亲!”少年的柳光明痛哭流涕,无力地跪倒在地下。
“我是当年你父亲的贴身宫人,幽无际杀死了你父亲,为了隐瞒真相,他又杀光了所有宫人……你若是你父亲的儿子,就一定要为你的父亲报仇!”
宫人说完,不等柳光明再说什么,就拔出一把匕首,直接划向了自己的脖子。
鲜红的血流了一地,彻底刺激了柳光明的反叛之心。
“幽无际,我杀了你!”柳光明拿着剑冲进了幽无际的宫殿。
“你疯了!”幽无际死死抓住了他的手,呵斥他。
“是你杀死了我父亲!”柳光明怒火汹汹地咆哮。
幽无际一愣神之间,手底下便松了劲儿。
柳光明的剑便砍进了他的肩膀……与此同时,他绝对肯定了那宫人所说言论的准确性。
而流着血的幽无际也根本没有辩解,只是拔出剑,动用了武力,粗暴地将他赶了出来。
柳光明的灵力修为自然不能跟幽无际相比。
但是他不甘心,不死心。
一次一次,寻找机会,他就想杀了幽无际给无辜死去的父亲报仇。
“你若是你父亲的儿子,就一定要为你的父亲报仇!”……怨灵宫人的话变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入了执念。
幽无际不再是抚养他长大的大哥。
幽无际是他的杀父仇人。
“既然你已经长大,父亲留下的地盘,我兄弟俩一人一半,谁也别抢谁的!”
终于,幽无际站在河边上,跟弟弟柳光明分了家,划分了势力范围。
柳光明从幽无际手里接收了一半江山,然后郑重地拿了剑,割断了头发,扔在地上,跟幽无际分道扬镳,从此势不两立了。
最初划分的分管下五界的冥世界和酆都宫的交界线就是这里。山的最高峰为界,河的正中心为界。
但实际上,正如同水要到处流淌,人要到处走动,势力的发展交错怎么可能一刀切那样分得清楚呢——两边的势力流动早已经犬牙交互,难解难分了。
双方斗了千万年,结果还是谁也制服不了谁,谁也摆脱不了谁。
酆都宫最大的胜利就是一千年前在一次酒宴上柳光明用阴谋秘计成功迷醉并秘密劫走了幽无际——一个居心叵测的弟弟,想要让抚养他长大的哥哥入彀,那可真是太容易的事了。
但结果还是没能杀了他。
“你若杀了我,也就等于杀了你自己!”被毁掉了灵力仙法,用捆仙绳捆在柱子上的幽无际冲他冷冷地警告。
“为什么?”柳光明忍受着身体内莫名的巨大疼痛质问。
“血咒术!”幽无际冷冷地笑,“当年你生下来只有几天,就要死了……为了你能活下来,我将我的血液灌进了你的身体里,用血咒术将我们俩的性命连在了一起。”
柳光明暗自心惊,这才明白为什么当他残忍地折磨幽无际的时候,他自己也感觉到无比的疼痛。
“那我岂不是更应该杀了你吗……一举两得,解除了血咒,还可以得到你的修为!”
柳光明阴鸷地笑,还觉得他这个大哥简直太蠢了,在这个时候还告诉他这些。
“你可以试试!”幽无际淡淡地说,“为了以防万一,我给你用的是魔灵咒……我为主,你为灵!”
“幽无际,你竟敢把我变成你的魔灵!”柳光明冲幽无际咆哮,却不敢再动他分毫了。
血咒之魔灵咒——魔灵死,主人伤;主人死,魔灵必死无疑。
而且,生性刻板寡淡的幽无际从不说谎——这一点,柳光明比谁都清楚!
于是,他只能用秘密地牢囚禁了他,用灵泉剑慢慢消耗他的元神魂灵,让他变得弱到极点却又不至于魂飞魄散。
但即便是囚禁了幽无际,酆都宫也没能在冥世界那里占到半分便宜。
因为幽无际太强大了,也太了解他柳光明了……他早已经在出门前就部署了最最万全的防御体系。
不能不说,他是个全方位的天才。
或者说,他培养出来的魔灵,也个个是天才。
只是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