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伤了它,它也不会这样惨,我也不会如此护着它啊!”
狼小六盯了半天,看棘落木不说话,便自己开了口解释,却是平淡到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
“你最好退回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否则,我也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
棘落木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犹豫一下,还是慢慢往后退了,嘴巴里却丝毫不饶:“迟早,我要吃了你这只丑狼!”
狼小六默不作声,只是伸出手去,安抚地摸了摸狼小七有些躁动不安的身子。
自己也放松下来,慢慢坐了回去。
突然,棘落木又“呼——”一声冲了过来。
狼小六只来得及紧紧搂住了就要跳起来的小七的身体——被固定住之前,它不能再有任何大的动作了。
“你打我,是不是担心我受连累进不了书院啊?”
棘落木却并没有冲向狼小七,而是紧紧地盯住了狼小六的眼睛问,看她有些茫然,就又提醒一句,“在书院门口!”
他一直不能理解——
当时打架的时候,明明都是熊荔枝在动手,她一直都是在旁边袖手旁观着的。
可到了最后,都结束了,她竟冲着他来了那重重的一记拳头,让他鼻血横流,变成了那副看着就很惨的模样。
也太莫名其妙了!
而且,也似乎太不符合她做事低调的性格了吧!
他捋了好半天,一直都没能捋出一个头绪来。
刚刚,狼小六说“你若不是……它也不会……我也不会……”之类的话,他突然就有了点醍醐灌顶的感觉。
凡事总是前有因后有果的啊。
他就又捋了一遍——
当时,狼小六莫名其妙地打他一拳,是在夫子出现之后的……
她还叫熊荔枝也赶紧闪人……
所以,只能有一个解释——她不想他受到连累!
她不想他进不了书院!
棘落木顿时又吃惊又疑惑,更有些隐秘至极的感动。
狼小六没想到棘落木竟然能猜出她最隐秘的心思,着实有些吃惊。
但她是何人,在魔窟中掩盖心思都变成生存本能了的试验品六号,现在的江湖狼人狼小六!
何况还是夜色沉沉的暗夜!
所以——
“你想多了!”她平平淡淡地说,“我只是看着你不顺眼,想要揍你而已——就好像你看我也不顺眼一个样子!”
说完,用了挑衅的寒芒四射的眼眸看着他,冷冷地笑。
的确,他们俩应该是相互看着都很不顺眼的模式。
正如同棘落木本人,稍不高兴就会找茬儿挑衅发泄一样——看着不顺眼,这个理由足够让他相信,让他不对她产生任何的好感之类的想法!
因为刚才,狼小六就发现棘落木的目光其实一直是似离非离地看着她们这边的。
她就断定,棘落木可能对她和熊荔枝中的一个——或许就是她自己——有了某些兴趣。
而她却绝对不想跟他有任何更亲近的关系。
果然,棘落木的鹰眼眯缝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半信半疑的态度,才过来求证的。
因为若说狼小六担心他,他可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不光是他,他的同伴棘午和兹里应该也会“绝对不相信”的!
就如同说出来“他担心狼小六”的话,包括他自己在内,大家都绝对不会相信,更不会承认,一样的道理。
他和狼小六一直都是冤家对头、刻骨仇敌般的存在啊!
棘落木只能是眯缝眼思考而已——他可不会读心术。
思考的结果是,他相信了。
他想要暴怒跳起,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却涌起了一股浓浓的悲凉的味道……迅速地升起来,掩盖住了暴怒的情绪。
他直起了腰,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大公子!大公子!”
后窗户那里有人在轻声地叫。
不用看,就知道是南瓜脸棘午来了。
来得可真是时候!
棘落木不由暗自嘀咕一声,走了过去。
“干什么?”
“你倒是先让我们进去啊!”是兹里的声音。
“鬼鬼祟祟的,门是摆设啊!”棘落木抱怨着,但还是打开了窗户。
咕咚、咕咚,跳进了两个黑影来。
“找个机会,我非得削了那司徒是不可!”兹里粗声粗气地抱怨。
“小点声,吵醒了看守就什么都不能做了!”是南瓜脸棘午的声音。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来。
那边顿时便亮堂了起来。
“那个司徒是,竟然申请了三天的反省令,还说每天只准吃一顿饭,还让他的手下守在门口,不准我们送吃的!”
兹里虽然一脸的不屑和轻蔑,但还是压低了抱怨的声音。
棘午则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白布包来。
棘落木接过去——是一个馒头。
“对不起大公子,只有这个了——属下失职!”棘午说着低低地弯下了腰了。
兹里也赶紧跟着弯腰:“我们去了厨房,可是根本就没有吃的,全是生的食材……肯定是司徒是那家伙捣的鬼!”
“没关系。”棘落木摆摆手示意他们俩起来。
也是真饿了,就将馒头往嘴里送。
“有吃的!”熊荔枝却在黑暗中迷迷糊糊地喊了起来,然后变成了很清醒的声音,“狼小六,棘落木那里有吃的了!他在吃独食!”
那声音,那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