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大鲲鱼本就是个喜欢热闹,喜欢招惹是非的主儿啊!
鲲老头眼巴巴地就想要出去遛一遛。
“我自己会解决的,解决不了的,找你了再说!”狼小六淡淡的回答,一边暗忖——
我可是有好多个朋友的,如果事事都要你们来帮助,我还怎么成长为一棵独立的大树啊?
不独立,还怎么生存在这纷繁芜杂的世界上啊!
狼小六走进了杂役院的大门。
只看见一群身着杂役服饰的男人,围在两个倒在地上的大约十岁的小孩子身边,满脸浓浓的闲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模样。
一个同样身着杂役衣服,却满脸横肉的男人正悠闲自在地半躺在一张躺椅上,喝着茶,嗑着瓜子,似乎也在看着热闹。
一个杂役男人正手拿着一根大木棒,恶狠狠敲打在一个小孩子身上,一边恶狠狠咒骂着:
“叫你犟嘴,偷了东西还不承认!”
而地上的小男孩正护住了怀里的小女孩,任凭棍棒落在自己身上,却好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只是死咬住了嘴唇不吭声。
他的嘴角,已经有两丝血迹流淌了出来。
他的表情——甚至是麻木不仁的,像戴了一副假面似的了。
但就在听了“偷东西”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蓦然扭转了头,狠狠地瞪向了那个咒骂并殴打着他的打手。
那满眼眸的委屈和仇恨情绪,让狼小六的心底为之一动。
他是被诬陷的?
至少应该是被冤枉的!
一个人一瞬间天然情绪流露的真假,还是逃不过狼小六经久历练的法眼的。
但他那仇恨的目光也更激起了打手的狠毒之心。
他打得更狠了。
手中的棍棒直接像暴风骤雨一般落在了那个叫小山的男孩子身上。
“别打啦,我们没偷东西!”被护在怀里的小女孩,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挣扎着。
想要伸出手来求情或者是保护那个小山。
“啊!”
可是手刚伸出来,就遭到了棍棒的打击,疼得下意识惨叫一声,缩了回去。
“小草!”小山赶紧低叫一声,将她的手重新护进自己小小的臂弯里,拱起了小小的脊背,忍受着来自上方的暴风骤雨。
小草似乎扛不住了,终于哭着喊着大声地说:“是我,是我偷的,你们要打就打我吧!”
“小草,不许认!”小山气急,严厉地呵斥了一句。
“好啊,你个贱骨头,终于承认了啊。天生就是核桃骨头砸烂了吃的下贱坯子!”
打手住了手,咒骂了两句,气喘吁吁地想要将小草从小山怀里拉出来。
可是小山就是死抱着小草不松手。
两个人就像是粘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人似的。
打手真有些难以下爪了。
“哟,哟,一对苦命鸳鸯死情人的架势啊!”
“小屁孩也知道护着小情人啦!”
“搂着小情人睡觉,舒不舒服啊!”
这时候,看热闹的杂役们开始大笑着起哄了。
甚至越来越放肆没边了。
“胆子越来越大了啊,都想要跟吴哥抢女人了啊!”
“恐怕是鸡蛋碰石头吧!”
那个上外头的横肉男人一听皱起了眉头,却大声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却充满了诡异的杀气。
“哈哈哈哈!”
然后陡然收住,冷气森森地看住了众人:“你们在逗我玩呢吧?什么叫抢?一个小屁孩也值得一个‘抢’字吗?我吴理,吴大爷,在自己的地盘上还需要‘抢’吗?”
一堆杂役人顿时变了变脸色,然后集体变脸,堆上了一模一样的阿谀奉承的笑脸。
“吴爷教训的是!”
“吴爷说得好,说得妙!”
“对对对,一个小屁孩,吴爷能看上,是他们的福气,他们也太不识抬举了!”
“是他们俩的错,是他们自己要作死,怨不得别人!”
“竟然还要偷吴爷的东西,想要逃跑,简直是十恶不赦!”
……
狼小六在这边听着,一阵儿恶心,都想要吐个昏天黑地了。
这时候,吴理的冷眼就看向了那个还在小山身边生拉硬拽着,想要将小草拽出来的打手。
只一眼,就让那个打手哆嗦了一下。
那个打手就恼羞成怒,变本加厉地轮起棍棒打了起来。
“还反了你了,竟敢公然违抗吴爷的命令,竟然护着一个贼!”
手底下就再也没有顾忌和底线。
小山一声不吭,嘴角的血丝丝越流越长。
小草开始了新一轮的撕心裂肺的哭喊惨叫。
眼看着那棍棒就要狠狠砸向小山的脑袋了。
这一下去,估计那孩子不死也得是个重度昏迷了吧!
狼小六原本冷硬坚定的心,不想多管闲事的心,就那么轻轻的颤了一颤。
无数个小孩子的惨烈死状突然又一次过电影一般地闪现了出来。
心到手到。
狼小六的手指轻微地动了动,一粒小石子就微不可察地弹射了出去,敲击在了那个打手的胳膊肘上。
那棍棒顿时就跳了起来,直接砸向了打手自己的脑袋。
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应地,棍棒就敲在了打手的脑袋上。
乓!
乓!
乓!
接连三声响。
那打手,就自己把自己给打晕过去了。
他直挺挺仰面朝天地摔在了地上。
像一个大木头一样。
大木棒也摔在了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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