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云闻言,顿时大喜,就要上前来拿。
却突然在跨出一步之后,停住了脚步,对离殇说:“离殇,你的情我领了,有什么事情只管开口。”
“好。”狼小六便冒出一个字来,因为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正好可以解决掉,还可以一箭双雕。
“安宗主,我和离殇正在筹备重建召云宗的事情,你的家财是不是……”
安凌云何等聪明精干,不等狼小六话说完,直接将手上的纳戒摘下来,朝着离殇递了过去。
离殇便看向狼小六。
这样不好吧……他的眼神分明在表达着不好意思。
“听我说完。”狼小六便扯唇笑了一下,“不要全部,一半好了。你自己分好了,明晚之前交给离殇。”
说着,将那一颗丹药递了过去。
安凌云赶紧接过去,先给安渠喂下去,这才弄醒了他。
安渠醒来转,茫然四顾,最后看了狼小六一眼,懵了懵,又转而看向了他老爹,吓一大跳的样子,赶紧跳起来,恭恭敬敬地俯身问道:“父亲,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安凌云便双眼含泪,欣喜若狂地言道:“没有没有,狼小六救了你了,你感觉怎么样?”
安渠便甩了甩头,开心地说:“好像没事了,没有先前那种昏昏沉沉,丢了魂儿时的空虚感觉了!”
便转向狼小六俯身作揖:“谢谢你了,狼小六!”
狼小六淡然道:“各取所需罢了,我拿了你家一半家产,而且……”她又看向安凌云,道,“安宗主,还有一事……”
“你说。”安凌云赶紧凝重了语气道。
个个都是老江湖,谁不知道,按照枯藤散世间无解药的行情来看,狼小六拿走他一半家产,他算是占尽大便宜了。
何况,看起来,这还是世间唯一一颗解药啊。
所以,尽管拿到了解药,也救了儿子,但他还是一直在忐忑……
不会如此便宜吧?
狼小六应该还有更贵重的东西要索取才对!
果然……
安凌云一边满嘴巴苦涩涩地说,一边不提防,让心脏自己陡然无助地沉入了无底深渊之中……
空荡荡的,落不到实处。
狼小六却只是笑了笑,言道:“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小事需要你帮个忙。”
“你请说!”安凌云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接了一句。
也不知她到底要我做什么……
“我那里有几个特殊的学生,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中断了学业,现在想要继续修习一下,也好圆圆满满、体体面面地从书院毕业……”
“没问题,明天你让他们过来,我亲自给他们办入院手续!”安凌云一听狼小六所言,顿时偷偷哑然失笑,赶紧满口答应。
原来竟是这样的小事啊……还害我提心吊胆好半天!
这狼小六,毕竟是嫩呢……不对,不可能!
哪是什么原因……
一边,心又沉了下去。
只听见狼小六说:“不能等明天……你且稍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
说着就转向了离殇那边。
安凌云心里揣了个小猫似的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实在忍不住了,还是赶紧言道:“我先问个问题行吗?”
他觉得必须验证一下,狼小六究竟是“嫩”,还是老辣深算的问题——这牵扯到他今后能不能安心坦然地活着的大问题。
毕竟江湖之中,有多少人是被人捏住了痛处,违心无奈地做着不愿意的事情的,他最清楚了。
问吧。
狼小六扭头看他,眼神里有些好笑的意味了。
“如果我刚才选择跟离殇抢解药的话,会怎么样?”安凌云的心底里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但还是咽了一口唾沫发问。
“你说呢?”狼小六眼眸深深地盯住了他,微微一笑。
竟然是一种邪魅的令人猜不透的笑容。
极美,却令人心生畏惧,而不是想要亲近狎戏的情绪。
“我就得不到解药了!”安凌云沉声回答。
“差不多!”狼小六淡然地补了一句。
“差不多?什么意思?”安凌云却大惊失色地问。
难道她果然有后招——果然设了大陷阱等着我跳?
“好,可以明着告诉你。”狼小六又眼眸深沉地看住了他,“谁抢谁会死……你也不例外!”
安凌云看看四周,就只有费率、离殇几个人。
他却感觉周围阴风怒号、煞气森森。
他丝毫也不怀疑,如果狼小六说“会死”,她就一定有办法让他死。
不由得点点头,拭去了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滴滴冷汗,心中暗自庆幸:幸亏关键时刻还是选择了退让和隐忍啊……
狼小六不再理他,而是从纳戒中拿了一棵冥魇草出来,走向了离殇:“吃了它。”
离殇虽然张了问号脸,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接过去塞进嘴巴里大嚼着咽了下去。药草却涩得他闭紧了嘴巴,皱紧了眉头,一脸痛苦可笑模样。
等到彻底吃完,还是感觉嘴巴里面厚的像砌了一堵墙一般,遂含糊着声音发问:“这是什么……感觉嘴巴不是自己的了。”
“枯藤散解药。”狼小六淡淡说着,走向了并排站着的应书三人。
话语清淡若丝,却宛如石破天惊一般掀起了万丈波澜。
不要说安凌云、离殇,就是吃瓜群众的费率,也紧追了过来。
“不是说只有一颗解药的吗?”
也难怪他们震惊地动——都说枯藤散无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