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钟意这天没有去上班,就呆在家里陪她。
她想到昨晚的争吵头还有些疼,后面她又哭了很久,嗓子有些干燥了,她觉得自己的脾气是真的越来越大,甚至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跟裴钟意那样起争执。
明明知道裴钟意一样生气,气的眼睛都红了,她却没有半点怯意,她想,这都是被裴钟意惯得,以前她不敢放肆,只得忍着,装得乖顺,可是现在裴钟意惯着她的脾气,宠着她,让她越发受不得委屈和憋屈。
心里一难受就想要发泄出来,但昨晚的发泄并没有让她的心情完全好受。
下床的时候看到行李箱都不见了,这才注意到房间的墙都不是白色,而是干净明亮的天蓝色,墙上贴着墙纸,图案素雅清新,很符合裴钟意的审美。
她立即想到之前是跟裴钟意说过,她不想看到白色。
现在这个家里的墙全部都贴上了其他颜色的墙纸,冰冷的心流过一股暖流,可一想到昨晚的事情,还是觉得心里发堵。
裴钟意已经道歉了,而且他是有理由对江婉清好。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的矛盾就消失了。
以前她只觉得他们两个是不同世界的人,现在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她跟裴钟意实在有太多距离,并不是裴钟意拉住她的手就够的,她讨厌这种尔虞我诈,讨厌不知真假的演戏。
她洗完脸,裴钟意懒洋洋的靠在门边,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的脸色,“给你熬了汤,过来喝一点。”
夏娇阳脸上还滴着水,拿起毛巾用力擦了擦,她想到半夜时她噩梦醒来时,她粘着裴钟意,一直抱着他睡觉,顿时觉得窘迫,“好的。”
有她这种刚吵完架,就因为一个噩梦和好的吗?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但是现在想到那么梦,还是感到心悸恐慌。
低头看了一眼手腕,确定没有半点伤痕之后,才放下心来,心里一边又一边暗示着: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噩梦而已。
夏娇阳走下楼,看着餐桌上已经倒好汤的碗,抬眸扫向坐在对面拿着报纸的裴钟意,他脸色今天意外的温和,阳光照进来,他整个人就好似度了一层淡淡的绒光。
她慢悠悠地坐在凳子上,一口将汤喝完,都没有尝出味道,就感觉肚子暖和了。
“那么急做什么。”裴钟意抖了抖手上的报纸,眉梢高扬,语气轻缓,“你今天想做什么?”
“你不是说有产检的医生要来吗?”
“嗯,检查完之后呢。”
夏娇阳抬眸瞥了他一眼,试探的说:“我想出去。”
“去哪?”
意外的答案,她还以为会被拒绝,裴钟意温柔的时候让人沉迷其中,但强硬霸道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改变主意,而昨天他才刚说出威胁的话,居然就收回了吗?
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我想去见林弈雯,我本来跟她说好住她那的,我不想让她担心。”
“她早上打了个电话过来,我接了。”
夏娇阳愕然,“你们说什么了?”
裴钟意看着手中的报纸,漫不经心的说:“她只是问你情况,我说你在睡觉之后,然后她就骂我没有照顾好你。”
林弈雯居然会骂裴钟意,这简直难以想象,她知道林弈雯骂人特别难听,恐怕是因为见不到裴钟意的真人,对着手机胆子大些吧。
她小心观察着裴钟意的神情,见他并未生气,平静得就像只不过是在普通聊天一样,这让她心里莫名打起鼓来,“你不生气吗?”
“她说的对,我的确没有照顾好你。”裴钟意将报纸放下,抬眸看向夏娇阳,凤眼含着秋水般温润。
夏娇阳吞了吞唾沫,紧张发问:“你没事吧。”
裴钟意低声笑了笑,眉梢高扬,“昨天你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昨天气疯了头,但现在冷静下来了,她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在车里那么疯狂,而裴钟意居然没有霸道的阻挡她,而是压抑着脾气。
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爽。
又觉得裴钟意这样对她好,却能够在宴会上对她视若无睹,那他对她的喜欢到底有几分?
为什么能够因为答应了江婉清的要求,就可以不管她呢?
肯定连六分都没有吧,而她是个很自私的人,她希望自己付出百分的情感,对方也要如此。
感情就是要这么纯粹。
但她并不想说出来,只能佯装忘却的说:“我上去休息一会,等医生来了再喊我。”
“等等,”裴钟意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脸上挂着一抹不冷不热的笑容,“夏娇阳,我希望你能清楚明白你只是我的妻子,不是裴森泽的嫂子,离他远一点。”清冽的嗓音,俨然一副高贵优雅的姿态。
如果不是那张眼熟得不能再熟悉的银行卡,夏娇阳都忍不住怀疑他是给她钱离开裴森泽了,但就是太熟悉,让她整个人都傻眼了,身体僵在原地。
裴钟意好似猜到她会露出这副神情,也不催促她,晦暗不明的眸子难以分辨其中的情感。
夏娇阳看着蓝色的银行卡,上面卡通图案让她感觉心脏沉甸甸的,许久才僵着脸发问:“你调查我?”
这张卡是裴钟意的,如果他想要调查购买记录实在简单不过,很快就能发现是裴森泽在用。
夏娇阳如鲠在喉,再次深深感受到裴钟意无形的威慑力,他就是有这个能力,他比她聪明,不过短短时间,就能够轻易就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