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娇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公司,两眼茫然的走在马路上,仓皇无措,她现在彻彻底底的没有家了,被裴钟意抛弃了。
突然,她被人拉住了手,两眼发愣,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盯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进任何的声音,脑中却好似闪过什么片段,心口一抽一抽的疼,两眼一翻,她整个人都昏了过去。
黑暗里,她感觉有个人握着她的手,很温暖,一个焦急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救救我,我的姐姐还要做手术,求你了,帮帮我吧。”
夏娇阳感觉那声音是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特别熟悉,她努力睁开眼睛,光芒穿透黑暗,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面容俊朗却有一双好似如鹰一样锐利的眸子,深不见底的神秘莫测。
他的浓眉微蹙,薄唇轻启:“放手。”
夏娇阳被吓的缩回手,委屈的眨了眨眼睛,“求你了。”
“夏家的小姐,不是家里破产了吗?怎么来这种地方卖身啦,看来真的是负载累累啊!真可怜。”讥讽的声音从男人身后那群人嘴里吐出来,每个人都指指点点,讥笑的目光盯得她头皮发麻。
夏娇阳脸色发白,捂住耳朵,“我没有卖身!!”
身后的人打了她脑袋一下,随即对那些人恭维的笑道:“她才刚来,你们别生气,我还要把她送到唐总那去了,他可是出了高价买她的chū_yè。”
夏娇阳慌了,用尽全力挣脱身后人的手,“我不要,放开我,这和一开始说的不一样,我只需要唱歌就行了,你们这群骗子——”
“行了,”高大的男人深邃的眸子里涌起一抹冷色,“那个唐总出了多少钱,我出十倍,她以后都不用在你们这工作了。”
夏娇阳错愕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坐在车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声音在寂静的车子里特别清脆。
“夏娇阳。”她缩了缩脖子,怯怯的强调道:“你说送我回家,我的家就在……”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男人清冽的嗓音带着笑意,嘴角微牵,“我是裴钟意,虽然当了冤大头,你可别连恩人名字都记不住。”
裴钟意。
夏娇阳心里一边又一边的默念着这个名字,就好像要刻进心里去,只是每想一次,她心里就莫名的揪心一样疼。
——
她好冷,身体,大脑都好像冻结了,只感觉血液从身体里流失,手腕疼得厉害,就好像断了一样,视野里一片血红。
她快要死了,心里一片苍茫和苦涩,在死之前,大脑却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突然对她很好的陌生男人,那个让她记住他名字的男人。
夏娇阳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给那人拨打了最后一通求救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她忍不住牵了牵嘴唇,“裴钟意,我……还不想死。”
夏娇阳虚弱的声音传进裴钟意的耳朵里,他瞳孔微缩,“你怎么了?你在哪?告诉我地址。”
夏娇阳躺在血水里,浴缸里鲜红一片,刺得裴钟意眼睛有些疼,他一把抱住已经昏迷过去的夏娇阳,夏娇阳的身体很冷,冷意甚至蔓延到了他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娇阳,醒醒!!”
夏娇阳整个大脑半昏半醒,迷迷糊糊的,好似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焦急的语气让她在寒冷中感到了一丝暖意。
原来真的还有人在意她啊!
——
“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
裴钟意听到医生的话,凝重的神情依旧没有缓和,皱着眉问道:“她是怎么回事?”
“病人患有患有严重的抑郁症,自杀后,或许是她最后的求生本能才给你打了电话,抑郁症患者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经常感到绝望,甚至会产生幻听,经常会想要自杀,如果你是她的家属或者朋友的话,那就一定要注意她情绪的问题,现在必须长期服药治疗。”
裴钟意坐在病床旁,看着夏娇阳的身体白得好像雪,即将化了,想到她之前说过:“我的姐姐还要做手术。”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患有抑郁症,甚至想要自杀了呢?
裴钟意轻轻拂过她脸颊上的头发,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神情是多么温柔。
夏娇阳醒来时,脑子里闪过自杀时的模样,瞳孔猛地睁大,抬头正好撞进裴钟意漆黑的眼里,那双如水潭的眸子卷起阵阵潋滟,“醒了。”温润的嗓音如春风吹进她的耳畔。
她这才想起自己最后是给了这个陌生的男人求救,脸色更白了,紧张的垂下头,“谢谢你,我那时只是……”
“我没想到第二次见你,就给了我这么大的任务,若是你死了,我可要心里有阴影了。”裴钟意垂着头削苹果,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嗓音是漫不经心的好听。
夏娇阳头垂得更低了,呐呐的说:“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可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裴钟意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面前,垂眸扫了眼她手腕上的绷带,“女孩子留这么深的伤痕可不好看。”
夏娇阳接过苹果的时候,看到了手腕的绷带,想到那时她狠心用力割开时,是用尽全力,恨不得把手割断了,那时还不觉得疼,现在却感觉疼了,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无所谓,好不好看,都无所谓。”
裴钟意眉头一拧,“痛也无所谓?”
“再怎么痛,也比不上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