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娇阳嗤笑一声,“二十岁的小孩吗?“
夏宏亮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娇阳,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何必要这样继续折磨你的亲人,也是折磨你自己。”
“她们不是我的亲人。”夏娇阳大声吼道,激动的身体微微颤抖,“我没有原谅她们,是你原谅了。”
夏宏亮抬起头看向她,双眸凝重,“就算你不原谅,但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呢?为什么要去破坏黛经跟她男朋友的感情,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你怎么可以变得这么……这么……”他摇着头,说不出后面的话。
“你也要说我恶毒吗?”她受不了夏宏亮用这样的指责眼神看着她,这让她感觉血液就像是全部在往大脑里流,她甚至感到窒息,轻喘了几口气,手紧紧捏着大腿,努力让自己平复情绪。
“不,我不是这样想,”夏宏亮垂眸叹气,“但你变得我都要不认识了,你以前那么乖巧懂事,从不与人争执,你现在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派保镖打黛经。”
夏娇阳打断他的指责,“没有打她,是因为她拿鞋丢我。”
“如果不是你非要破坏我跟彦朋的感情,让他离开我,我会这样吗?我凭什么不能反抗!”艾黛经激动地捶打着沙发,双眼浮肿通红,声音沙哑,应该哭了很久。
“娇阳,你知不知道黛经为了这次的感情付出了多少,你闹了这么一出,他们要是分手了,你让黛经怎么办?她只打碎了你的杯子,你就让她赔,你这么害她失恋,你能赔吗?还有,你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丢脸,你还让她怎么见人啊,要是让认识的人看到了,那些人都会笑话她,难道这样就会让你长脸吗?她们也会说你,你是她表姐,却这样对自己的表妹。”
夏茜一席话说得夏宏亮更加愧疚,他都忍不住捂住额头。
“我让她丢脸?脸是她自己丢的,哪个奇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丢鞋子,大喊大叫啊,这都是她自己作的,何况,我只不过是说出了事实。”
“你说的是事实吗?”夏茜激动地用手指猛敲桌子,“你是存心搞破坏,见不得我女儿好,你嫁了个有钱人,一朝麻雀变凤凰,就看不得黛经和你一样,甚至还要踩一脚,要我们踩进泥坑才罢休,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明明知道我快要死了,我就这么个女儿,我希望的女儿过上好日子,有个托付,我这样死了才安心啊——”
夏茜越说越激动,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倾斜而出。
她哭嚷的声音让夏宏亮愈发难受,心里憋闷的厉害,猛地站起身,胸膛起伏不定,看着夏娇阳的目光失望至极,“娇阳,我从小怎么教育你的,要善待她人,艾黛经以前是有错,但你怎么可以不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呢?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家里不和,闹得鸡犬不宁才好吗?“
“我告诉过你,家和万事兴,而不是这样像敌人一样,天天争吵,算计来,算计去,”他垂在身侧的手直抖,浑厚的嗓音都在发颤,“我教你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做人不能忘本,忘家。”
“家?”夏娇阳自嘲的勾了勾嘴,眼圈通红,睫毛像是快速扇动的蝴蝶翅膀,眼睛猛眨,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死死咬着下嘴唇,才不让声音咽哽,“这里还算是我的家吗?”她苦笑着看了看左右,“从小到大,你不管任何事都要站在艾黛经那边,你是我爸,还是她爸!!”
她能够忍受夏茜说的那些话,能够在跟艾黛经争吵都不为所动。
但唯独接受不了夏宏亮的指责。
“你总是说让我忍耐,家和万事兴,凭什么是我忍啊!”她不岔地用食指戳着胸口,“就因为我是你的女儿,艾黛经是你姐姐的女儿吗?”
她以为自己会生气,可她现在居然觉得一点愤怒都没有,她早就猜到了这样结局,从小到大,夏宏亮永远都是先相信夏茜的话,根本不听她说什么。
夏宏亮紧抿着嘴唇,看着她的表情似难受,似自责,又好似惊愕,他晃了晃脑袋,抬起头想要去握夏娇阳的手,手指却抖得厉害,“娇阳,我……”
夏娇阳根本不想再听他说什么,冷笑道:“不管什么时候,你永远都是先听夏茜的话,从来就不管我说什么,不问我什么感受,既然你觉得她什么都是对的,正好,你现在也跟她过,那就别找我啊。”她转身就要走。
夏宏亮急忙拉住她的手,“娇阳,是我没有做好你的父亲,不知道你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爸爸的错,你不能记恨到黛经身上啊,她以后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你明白吗?”
她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真不是滋味。
‘砰砰’突然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凝重的气氛。
夏宏亮松开了手,低着头说:“我先去开门。”
门一打开,夏宏亮怔住,“你、你怎么来了?”
外面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缓缓走进来,看着夏娇阳,“我来接你。”
夏娇阳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先是诧异,随即心里委屈、难受全部涌上心头,她移开视线,不敢去看他深邃的眸子。
裴钟意走上前拉住她攥得死紧的手,指甲抠着掌心,都破皮了,捏开她的手指,“你们聊完了吗?”
夏娇阳用力点了点头,反握着裴钟意的手掌,她才感觉到了温暖。
“那我们回家。”
裴钟意拉着夏娇阳出门,在走出门时,夏娇阳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向艾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