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完后,不过片刻功夫。
云儿和夏夜为安书瑶换上了干净的衣衫。狭小的空间里血腥味浓重,云青鸾有些胃里作呕。
掀开车帘,径直跳下马车朝着云梓之所在的位置而去。
苏暮修好了马车,上前禀报:“主子,马车修好了,可要出发?”
“嗯。”
纪淳涩点了点头,目光朝着那倔强的小丫头看过去。
看着那挺得笔直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受伤了。”
脚步从云梓之身边而过,还没迈开,耳边就传来少年低沉冷冽的声音。
心突的一阵。
这么久,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却知道了。
有种莫名被人关心的温暖,在心底里蔓延开来。
一袭红衣,还是在月色下,本就不易让人察觉,背部的湿黏早已经和衣衫粘在一起,干枯。
云青鸾一脸镇定,看起来就和正常人并无两样,只有她自己知道,后背的灼热和刺痛,不断袭来。
“无事。”
不过一点小伤而已。
云青鸾此时仿佛就像个在赌气的孩子。
高傲的抬着倔强的小脑袋,不肯低下半刻。
浩浩荡荡的人群重新沿着乱葬岗朝着上京而去。
这一次,云青鸾并没有坐在马车里,而是和云梓之并肩骑着马。
马儿剧烈的颠簸,让云青鸾有些不舒服,可她就是逞强的不肯进马车里。
任由晚风吹了发髻,吹乱了衣衫。
背部冰凉,血迹拧干,有些扎痛。
身后紧随这的一双鹰眸紧紧打量着云青鸾的后背,仿佛想要透过这具肉身看清楚她到底是何种人?
目光过于灼热,云青鸾置若罔闻。
脑海里,划过断断续续的片段,有些浑浊,发胀。
云梓之看着一向打定主意便无法回头倔强少女,漆黑的眸色满是心疼。
受了伤,就怕着了风寒。
可是他就是这样,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出口,连一句劝说的语句都挤出不来。
只有这样日复一日的默默陪伴。
云青鸾倔强的眸子盯着前方一片黑暗。
身体的不适,大脑的沉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她想不明白,明明可以不用受伤的,安书瑶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纯粹是为了博得纪淳涩的同情?
还是说,她想已淳王爷的救命恩人自居?
太多太多说不通的地方。
就连她今夜的种种行为,让她自己都感觉有些陌生,这还是她吗?
凉风涩涩。
背部的血液已经结痂,在鲜红的衣衫上,月色里并不明显。
翻飞的长发因为马儿的狂奔飞舞着。
纪淳涩坐在马车里,坐立难安。
紧握的拳头骨节泛着冷白,周身的气息也压抑的极其的低沉。
紧触的眉眼不是在为昏迷不醒的安书瑶着急,而是他的小王妃。
她的身世。
她的过往。
她的一切。
在如今的他看来。
若是放在最开始,他一定会手刃这个处心积虑嫁入王府的女子。
那时候他整日觉得云青鸾嫁入王府是另有目的。
可日久生情,如今再得知,心境大不一样。
可还是,免不了纠结一番。
他的小王妃,是江湖之上云松阁的少主,那是多少人觊觎的位置。
手中的云梦珠又是多少人向往,不惜双手染满鲜血也要得到的。
面对这样一个身份,他该怎么去保护,守住她呢。
幽深的桃花眼,深得看不见底。
空旷的马车里只有他一人,冷凝的周围五里都不敢有人靠近。
云儿和夏夜看着自家小姐压根就没去淳王爷的马车里,想必是因为安书瑶这女人故作娇柔生王爷的气了。
淳王爷脸黑的可怕,两个小丫鬟也不敢上前造次,再不愿意,也乖乖的待在安书瑶的马车里,坐着。
真希望时间快点过去,早点回去。
除了乱葬岗上的一点小插曲,一路之上倒也是顺利。
赶到上京的时候,城门已关。
守城门一看是淳王爷和安国公府的人马,立马放行入城。
这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有背景啥事都好办。
云青鸾面无表情,因冷风不断吹袭,面容有些冷白,就连樱唇也微微发紫。
耳边的伤口早已凝固成血钾,感觉不到疼痛。
一行人浩浩荡荡入城,还押送着莺歌,云青鸾没有心思和他们周旋,拉过马儿调转马头,朝着淳王府而去。
轻狂张扬的连个招呼也懒得打一下,就这么一个人,骑着马儿狂奔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纪淳涩挑开车帘,看着安明南意犹未尽的眸色,冷了冷面色。
清凉的声线极具霸道:“如今人以押解回京,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安统领了,本王身子不适,周途劳顿先行回府了。”
也不给安明南说话的机会,苏暮架着马车朝着云青鸾消失的方向而去、
云梓之在云青鸾驾马而去后紧追上去。
这人都走光了,剩下两个小丫鬟没人管了,陈煦只好吩咐让人把云儿和夏夜一同送去淳王府。
他还要把犯人押解营中。
安明南看着远去的小姑娘决然孤傲的身影,“这小姑娘真是有点意思。”
邪肆的唇角轻勾,微微侧头看着到躺在马车里仍旧昏迷不醒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