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声音一刻不停,所有的线索被清楚的列举了出来,甚至详细到长相特征和家庭背景。
越往下听,江若晚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冷汗越多,握着笔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着。
洋洋洒洒的人名地址写了有整整两页,女孩这才停下来,拿起面前早已经凉透了的水润了润嗓子。
明亮的眼眸里满是算计,“姐姐,我知道这么多,是可以戴罪立功的吧?”
把手里的纸张递给旁边的人,轻生叮嘱了句,江若晚转过头,优雅的盖上了笔帽,慢悠悠的把目光看向了可爱的小女孩,“你想减刑?”
“对,”小女孩也不掩饰,脸上的笑容更加扩大,思绪异常的清晰,“我没有满十四周岁,而且也不算是主犯,根据我国的未成年人保护法,我不会是死刑。”
“只要我表现得好,甚至检举揭发,我最轻的话,只需要在里面呆上五六年就可以出来了。”
眼睛眨巴眨巴,声音更加的甜美,“只要姐姐愿意帮我,我还知道很多东西呢。”
“他们觉得我人小,又聪明,所以经常当着我的面谈事情,把很多东西都教给我,我都记得的。”
红唇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江若晚微微往前靠了靠,声音放轻,“你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谁知,小女孩笑的更开心了,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姐姐,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设身处地着想,大难临头各自飞才是常态。”
明明是一张天真无害的娃娃脸,却是说着最冷漠残忍的话语,“他们死了就死了,我当然要好好活下去。”
“他们活了那么多年,够本了,可我不一样。”
嘴角的笑意更加扩大,江若晚轻笑一声,有些好奇的看着她,认真的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波动,“那你妈妈呢?”
“妈妈,”小女孩思考了下,语气更加的软糯,“我没有妈妈,或者说,有过。”
“但不记得了。”
“你抓到的那个女人算得上是我的妈妈,但她总打我,说我是个野种,也对,反正我不是她亲生的。”
站在单向玻璃后面的吴森尧突然笑出声来,平静的看着那个残忍的小女孩,语调极轻,“这个女孩,不能放她走了。”
“情感匮乏,没有同理心,典型的反社会人格。”
反社会人格?!
他怎么知道的?!
于鑫更加疑惑的看着身旁的男人,脑袋里的问号越来越多。
韩靖点了点头,对他的判断完全信任,“我知道了。”
吴森尧点了点头,忽略小姑娘强烈的求知眼神,“我去心理咨询室了。”
“好,我一会儿过去。”
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简洁明了,可于鑫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都是些什么啊?
吴森尧怎么对这些心理这么了解?
他不是个法医吗?!
韩靖也下意识的忽略小姑娘,转过头继续看着里面的情景,眼眸中的晦暗情绪越来越浓。
“那些人会把很小还不记事的小孩卖掉,或者是卖到偏远山区去当苦力,再大一些,那就弄折了胳膊腿丢到大街上乞讨,”小女孩眉眼弯弯的,就像是说着和她没够关系的事情,“再大一些。”
“要是他们还不听话,那就被专门负责的人带走,到医院去配对器官血样,一旦有匹配上的,那就杀人取器官,随便把尸体丢到树林里埋起来,没人会知道。”
“他们更喜欢做这样的事情,因为来钱快,还没有太大的风险。”
深吸了一口气,听着小女孩的话语,一个分工明确的拐卖儿童的团伙清晰的展现在眼前,江若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里更多的却是对人贩子的愤怒。
拳头控制不住的攥紧,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冷意,“你们是怎么骗这些孩子的?”
“有的没人看管,直接掳走,或者是用东西骗他跟着走,”小女孩的眼珠滴溜溜在眼眶里打着转转,“最常见的,就是让我去和他们玩。”
“那些大人见小孩子一起玩,也不会有防备,还会很乐意,我就能很轻巧的把人带走。”
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你抱着的那个小男孩就是。”
闭上眼睛掩盖住其中翻涌的怒火,江若晚努力做着深呼吸,争取让自己不想掐死面前这个凉薄冷漠的小女孩。
对人命就是这么轻描淡写?!
难道在他们眼里,这些孩子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物件?!
胸膛不断上下起伏着,实在是受不了这种难熬的气氛,江若晚干脆的站起身来,恬静的一张小脸上也没有半点笑意。
快步走到门口去,手搭在门把手上的瞬间,身后再次传来小女孩的声音,“姐姐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呵呵。
她可没答应。
江若晚目光凉凉的看了一眼那明媚的笑脸,身上的淡漠疏离气势更盛,毫不犹豫的闪身离开。
刚一走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门边上等待的男人,心有灵犀似的,有力的双臂张开,声音里面带着熟悉的痞坏,“小阿晚,来哥哥怀里躲一躲。”
“没正形的,”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身体还是诚实的抱住了男人的窄腰,任由他身上充满侵略感的气息包围自己,江若晚缓缓闭上眼睛,小小声的就像是奶猫哼哼,“哥哥真好。”
总是能察觉到她的脆弱。
总是能在她身后默默守护。
警察确实是要冷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