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似乎诧异了一下,随即立刻点头,像是晚了生怕她就立刻反悔一般。
作为国之炼丹师,她从不乏试药的人,可那些人大都是死刑犯,哪有人真的愿意将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兽毒不比别的,例子也就他们两人,只能舍其一。
运气好的话,乔星炼可以活下来,可加诸在身上的毒药如果不对门,活下来也得深受药性之苦,以时间慢慢消除,运气不好,大概会立刻死掉。
星炼再度靠回椅子上,身上蓝芒却忽明忽暗,渐渐浓郁。
她知道,自己这两只兽宠好像并不怎么愿意。
“乔星炼,你脑子进水了?”幻流鸢的声音透着几分急切,对于这种两选一却要自己主子牺牲的法子,一万个不同意。
冰蟒并没吭声,只是心境内隐隐透出不寻常的暴虐气息,足以说明他此时的愤怒。
她轻轻阖上眸,用意念对两只兽宠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我运道太背真的死了,幻流鸢你自由了不说,小白,这颗兽魂珠可不就是归你了?”
“你要死便死,可这么窝囊的死法,未免太辱没我魔兽名头!”
当初她老娘死的就窝囊,可到底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没办法,这女人倒是好,竟然为了一个区区男人。
为了男人丧命,才是最愚蠢的死法。
“不用说了,他不也是因为我才中毒吗,就算是我还他恩情了,欠着总归不厚道。”
“他是心甘情愿!”
“我也心甘情愿。”
“乔星炼,你……”
不再听那只唧唧歪歪的臭鸟发飙,星炼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躺椅里,一手枕着头。
屋外的雨似乎小了,淅淅沥沥的声音渐渐淡下来,跟前红袍女子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微微俯下身来,“乔小姐,多谢。”
“多谢什么?”星炼仍旧闭着眸,表情平淡,“分内之事,况且,就算我不做你的试药人,那四风景衍活着倒算了,要是死了,你也绝不会再为我费半分心的。”
“……”
“对吗?”她睁开眼,渐渐露出几分笑。
无极一时语噎,这个女人太聪明,一眼就看破了她心中所想。
就如她所说的那样,如果这试药人她不做,四风景衍一旦毒发,她绝不可能继续研制药物,费神救她的命。
又继续将那毒兽的事说了一些,无极便告辞了,临走时留下一枚丹药,据说是可以护住心脉,维持神智的,星炼拿过便吞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等消失不见了,星炼才从躺椅上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屋外蒙蒙细雨,想了想,朝着后园的方向而去。
她向来在每件事上都做最坏的打算,以保死前不会有任何的悔恨的事情。
这次答应做试药人,如果一个不顺,没准服下第一帖药就两眼一抹黑去奈何桥排队领孟婆汤了,那么,至少在那之前,她该去见一见花洺生活过的地方,还有……花洺的生身父亲,花家前任当家人,花霖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