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吩咐了人处理这具尸身,当然是放在法力密布的冰棺里,这样才可保肉身不腐。
他知道眼下也不是下葬的契机,祁钰也是再受不得这样的刺激。
忆止再赌不起了,也不敢赌。
然后忆止便唤人来,听他们细细讲述了他离开期间发生的事情。
忆止看出有人眼神闪躲,他的脸色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仅此而已。
毕竟他知道,在这里帝景本就该受伤了,然后才会在与莫越父亲的战斗中处于下风,而被那卑鄙小人所杀。
于是忆止理所当然该受伤,也没有拿到所谓的秘籍。
他回到魔界之时,并不想让祁钰过于担忧,正要自己包扎自己疗伤的时候,祁钰却突然进来。
而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便映入祁钰的眼里,她难过极了,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祁钰近来也觉得自己好像柔弱不少,老是因为一些事想哭。
祁钰知道自己身体大伤,而这段时间,帝景一直在为自己疗伤,用的是他自身的修为,想来就是如此,这次他才会受伤。
祁钰自己修为本就不高,就这样成了帝景的负担。虽然帝景从没有对她讲过,但是祁钰却知道他真的是为她操碎了心。
祁钰看到他受伤的样子,“你,你又何苦?你如何为我做到如此地步?不该如此的!”
忆止则认真地看着祁钰说:“因为你是我的妻,因为你这样好,所以我总得护着你,护你周全!”他顿了顿,祁钰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何况,答应你的事儿我都会做到的。”
祁钰愣了愣说:“你个傻瓜,那你答应我,一定得活着,好好活着,不要再受伤了!”
忆止这次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祁钰:“傻瓜。”
祁钰只觉鼻尖一酸,但她拼命忍住眼里的湿意。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显得懦弱无能,不能一无是处,还一直给他拖后腿。这样的她,她自己都看不起。
而她究竟何德何能,今生能够遇到他,如此宠着她,纵容着她,何其有幸!
“我没事,真的没事!”忆止拭去祁钰眼角的泪水,“看着严重,其实一点儿也不疼!”
祁钰不说话。
她看着眼前的人,显然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又看了看他的伤口,当真可怖极了,这又如何会不痛呢!她可如何是好?
忆止似乎知道祁钰在想什么,只对她笑了笑。
“若魔界有人想要伤你,又该如何?”祁钰有些着急了!
忆止则看着她:“本尊何曾怕过他人,若有人敢有别的心思,我自会让他后悔!”
“你先回寝宫,好好保养自己的身子,知道吗?”忆止抚摸了下祁钰的青丝,极其温柔。
“你为何待我如此之好?”祁钰则固执地看着他,似乎想要一个答案。
“你真的不知道吗?”祁钰听到忆止对她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怎么事情就突然这样了,在此之前,祁钰还在怀疑帝景也许真的喜欢她,可是她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现在,这所有的一切,他都为她考虑周全,还为她受了重伤,她何德何能才遇到他。
祁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时忆止倒开口了,祁钰听见他说:“其实怎么都好,这魔尊之位我也并不稀罕,旁人想要,给了便是,只要能护你周全就好,其他的舍了也罢。”
忆止继续说,“你要知道,无论如何,你都是最重要的!”
祁钰能感受到他前所未有的温柔,而这一刻,祁钰的心房为他敞开,她终于不再怀疑,她信他,也信他是真正地喜欢着她,一心一意对她好。
而其实现下虽然还以帝景的身躯活着,但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很清楚,他是忆止帝君,那些情意都没有半分作假,祁钰这个人,他如何能不去喜欢,不去在意!
经历了这许多事儿,忆止如今总算是明白了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为何录植会为了祁钰而肝肠寸断,为何祁钰会为了录植而情愿牺牲一切。
也许爱就是这样,有那么一个人,你得用尽一切去珍惜,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哪怕你身受重伤,修为散尽神散之际,你还是希望她能够好好的。
哪怕你拼命一切,牺牲一切,却到底不想让她知道这背后的苦楚,而在最后一刻也还只是想要给她一个微笑,告诉她别担心,自己会处理好一切,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在她需要的时候,只想告诉她自己一直在!而自己在这里,她便永远无需害怕!
祁钰突然猛地冲上来,紧紧抱着忆止,此刻,忆止能感觉到伤口渗出了血,有些疼,可是此时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所填满,而那些痛便也只是一些次要的东西。
忆止便也紧紧地回抱住祁钰,只此一瞬仿佛永恒。
“别担心,我在这里。”忆止对祁钰轻柔地说。
忆止想,他可以一切都按照帝景的命运走,可是却容不的祁钰受到半点伤害,但又无可奈何,他既然被困在了魔尊帝景的身体之内,自然也使不出之前的法力,所以有时候,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多少年了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如此无助,以前,他又何曾会为守不住自己在意的人而难过呢,毕竟那时他清心寡欲,对这世间事任何人都不在意,别人如何,自是与他无关!
而后,终于到了莫燕逼宫的时候,忆止的伤还未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