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疏朗的星子散发柔和的点点星光，照着宁静而平和的乡村，引起几声狗吠。袅袅的炊烟已上了桌，化为饭菜的香。
杨大山在村子给人盖房子，回到家正好赶上热腾腾的菜。
“小平，给你爸盛碗饭。”大娘把菜端上桌。
杨平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没好气地反驳：“我才不去，让我姐去！”
“你这孩子，你姐得学习，你要是也能考全班第一，我什么都不让你干。”
“学习，学习，早晚学成书呆子。”杨平一边说，一边慢腾腾地到厨房拿碗。
“子茹，吃饭啦！”大娘轻轻地敲杨子茹的门。
“知道了，来了。”杨子茹伸了个懒腰，推开门走出来。
她很高，也很瘦，长长的头发扎起一束马尾，鼻梁上架起厚厚的眼镜。
“妈，怎么是猪肉啊。”
大娘把盘边的肉往上拨，“不喜欢吃？”
“我想吃牛肉，老师说牛肉有营养，对学习有帮助。”
“那，我改天去买。”
杨子茹考的高中是当地最好的重点中学，而且是正儿八经的正取生。杨子妍也在那所学校，不过她是指标生，在录取分数线降低30分后才考上的。
杨大山做下来吃饭，他没有喝酒的习惯，话也少。就着菜，喝完汤，他就蹲在门口抽烟。
“子妍和小轩那边怎么样？”他闷声闷气地转头问。
“我今天去看了，子妍已经醒了。”
“哦。”他就是这样，关心完自己关心的事情，就不再开口。
“我想了想，子妍现在也长大了，要不我们把那个贫困补贴给他们吧。”大娘夹起菜没有吃，沉吟着和大山商量。
贫困补贴就是国家给贫困的人发放的补助，像杨子妍这样无父无母的孤儿，应该能拿到不少的补助。
“嗯，应……”
“妈，我想上补习班！”杨子茹清了清嗓子。
话被打断，大娘也没有听清杨大山的回答。
“补习班？多少钱啊？”
“一节课两百，先补10次吧，大概两千块钱。妈，我们班同学都上，你不会不让我去吧。”
“哪能啊，你能考上那个高中也不容易，爸妈别的本事没有，砸锅卖铁也得让你上。”
大娘看了杨大山一眼，扒了口饭，两人心照不宣地按下刚才的话题不提。
“妈，杨子妍以后应该不去上学了吧。”
“啊？为什么不去？”
“你看，她学习成绩又不好，老师讲的她都不懂，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给家里减轻负担呢。”
杨子茹继续说，“她这次在学校也丢了人，还怎么再去上学，就算她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没面子呢。”
“大山，你觉着？”
杨大山点点头，“确实，小女孩上学也没什么用。”
“爸，什么叫女孩上学没用，你怎么说话呢！是她杨子妍没用，不是所有的女生上学都没出息！”杨子茹气得把筷子扔在桌子上。
“你看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大娘瞪了他一眼，忙又去拿了一双新筷子。
“子茹别生气，我找空去打听打听，看看哪个厂还招人。”
“嘿嘿，还往枪口撞。”杨平才不管什么学习不学习，夹起肉就往嘴里塞。
大娘回头看到杨平吃的满嘴流油，心疼地看着那几近光滑的盘子。
“你，你作业写了吗？”
杨平停顿了一下，笑嘻嘻地说：“写了啊，都快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