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静秋跳下了马车,这具身体很是健康,不像以前那般弱不禁风,她双手合十,面含微笑:“又要麻烦师傅了。”
和尚笑了笑,往旁边引路道:“哪里麻烦,若不是夫人,静安寺的香火也不会如此旺盛,主持知道您今日要来,已经备好香烛,在偏殿等您。”
闻言,傅静秋微微颔首,跟着离去了。
这让那些奔波一路想要拜见主持的人们极为不满,一些熟悉情况的,也没多说什么,只觉得今儿运气不好,便离开了。但是一些闻名而来的商户夫人们,却是面露不悦。
“哼,我看静安寺也是有眼无珠,虚有其表,放着本夫人不见,去见一个小丫头片子,怕不是主持与那丫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话落,瞬间迎来了周围愤怒的眼神,那夫人吓了一跳,干巴巴的说道:“你们瞪我干嘛,难道我说错了不成?我不远千里跑来这乡野之处,就是听说静安寺主持算卦极好,等了大半日,主持一直推说有要事,不肯相见,我还真以为主持真的有什么要事要忙,本想着明日再来,却不知主持的要事就是见一个美貌丫头,还夫人,有这么年轻的夫人吗?怕不是主持夫人吧。”
旁边的和尚听不顺眼了,厉声道:“这位夫人莫要信口雌黄,夫人乃是静安寺的恩人,静安寺能有如今的香火,全靠夫人的资助。每月初一十五,夫人都会来静安寺替她母亲烧香,主持感激夫人恩德,才特意诵经超度。”
“小僧虽然是出家人,向来实话实说,若是这位夫人对静安寺有所质疑,还请下山回家吧,我静安寺不接待心不诚之人。”
闻言,那夫人表情有些尴尬,她哪里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可嘴上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们都是穿同一条裤子的,自然帮着自家人说话。”
这才,彻底惹怒了周围百姓,一些嘴角利索的婆子指着夫人的鼻子就骂道:“闭上你的狗嘴吧,连夫人都敢污蔑,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乡野村妇,夫人那等善良慈悲之人,岂是你能够诬陷的,老娘告诉你,就你那点银钱俗物,夫人也看不上眼。”
“滚滚滚!滚出静安县,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哼,装什么有钱人,你身上穿的蜀锦都是假的,头上戴的珠子也是以次充好,就你这副德行也敢与夫人相提并论,你给夫人提鞋都不配!快点滚!看着你就觉得辣眼睛!”
“就是,夫人那等活菩萨,也是你能诋毁的!滚滚滚!”
……
本地人都怒目而视,不只是因为求得书坊,这些年,夫人时常接济贫苦百姓,而且还会指点农业作物,本就土地肥沃的江南小镇,经过夫人一番指点后,更是增产了不少,让百姓,读书人都极为敬佩。
虽然夫人不与世家商户打交道,可是在小镇上的名声极好,加上年纪轻轻没了夫君后,还能坚持守寡,这等气节令人刮目相看,所以大家都乐意捧着她,奉着她。
那商户夫人一看这阵仗,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带着丫鬟急忙跑了,生怕被唾沫淹死,百姓们骂爽了后,也收敛了怒火,继续毕恭毕敬的参拜佛祖,再无刚才的出口成章。
这等教养,让一些世家夫人都面面相觑。
傅静秋丝毫不知道自己引起了一场口水战,她正跪在偏殿之中,双手合一,在主持的诵经之下,烧了一炷香,也跟着经书诵读起来。
偏殿内,只供奉了一个牌位,可以看出静安寺对傅静秋的重视程度,要知道静安寺的香火如此旺盛,牌位更是供不应求,不少达官显贵不惜千金求一个位置,可这空旷的大殿却只有一个牌位。
母亲王氏书容。
是的,这是傅静秋,应该说谢瑾卿亲生母亲的牌位。
当年王氏难产保小,拼死将她生育出来,自己却香消玉殒,在英国公府的时候,她便在自己院子里给母亲立了牌位,时常供奉,可她成了傅静秋后,一举一动皆在别人的耳目之中,她没法继续供奉。
如今,她不再是傅静秋,自然一切回归原处。
“阿弥陀佛,夫人,用些斋饭在离开吧,礼慈已经游历回来了。”
刚想拒绝的傅静秋一听,双眼一亮,礼慈做的斋饭最好吃了,除了他,静安寺其他人做的饭简直难以入口。
“礼慈都出去半年了吧?”
主持眉眼慈悲,含笑道:“已经有六个月十三天了。”
时间这么详细,看来主持也很想念礼慈的斋饭啊。傅静秋问道:“礼慈去哪儿游历了?”
主持回道:“去白马寺学习了。”
傅静秋愣了愣,“礼慈去京城了?”
主持颔首,眉眼间有些自豪:“白马寺主持特意邀请,贫僧年纪大了,京城纵使繁华,但山高路远,贫僧这把老骨头走不动了,便让礼慈代贫僧前去交流学习,礼慈是个有慧根的,这次去京城,成长了不少,见识了不少的京城趣事。”
傅静秋不太想听京城之事,可是耐不住主持一直拉着她讲,加上她又好那口斋饭,只能坐在那里,喝着甘洌的山泉茶水,听着主持絮絮叨叨。
“白马寺不愧是四大佛寺之一,又地处京城,上香拜佛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世家皇族,贫僧听礼慈说,白马寺供奉的牌位很少,但能够在那里有一席之地的都是达官显贵,一般世家都没资格。”
“静安寺虽然也算出名,平常也有有钱有势的人过来祭拜,可是相比白马寺,也要差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