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茶盏被重重砸碎,瓷片四溅开来,从傅静秋的脸颊擦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傅静秋嘴角露出讽刺的眼神,冷笑道:“丞相大人这是恼羞成怒了?还是觉得民妇不该为淑德公主打抱不平?”
听到这话,傅大爷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如果是旁人这般欺辱构陷瀚儿,他早就弄死了,可面前这女子分明是因为珠珠,才对瀚儿心生不满。
七年过去,京城人早就忘记那个惊才绝艳的淑德公主。如今,还有人惦记着珠珠,他该高兴才是,可他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连亲爹亲娘都觉得珠珠是因为瀚儿的出现,才英年早逝,他又能怎么责怪这个外人?
“你误会了。”
傅静秋不屑道:“误会?民妇能误会什么?”
傅大爷叹了一口气,沉声道:“起来吧,坐吧。”
傅静秋也没有客气,爽快的站起来找了椅子坐下,背脊挺直,不含一丝怯弱,虽然美得不可方物,可正如暗卫调查的结果,能开求得书坊的人自然不是凡夫俗子。
“珠,淑德公主的死并非因为六公子,从六公子出生,淑德公主便极其喜欢六公子,以前经常说要保护弟弟一辈子。”
傅静秋攥紧拳头,努力压制发热的眼眶,不屑道:“不是因为六公子,淑德公主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没了?”
望着那不信任的尖锐眼神,傅大爷的面容柔和了几分,莫名对眼前这个陌生女子多了几分喜爱,缓缓道:“为情而伤。”
傅静秋故作疑惑:“淑德公主与太傅大人伉俪情深,怎么会为情而伤?”
傅大爷摇摇头,说得有些含糊:“荣亲王世子曾与淑德公主青梅竹马……”
后面的话没有多说了,傅静秋便故作恍然大悟,不敢置信的站起来“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兄妹情深吗?”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只需要知道淑德公主并非因为六公子没了就足够了,瀚儿已经够苦的了……”傅大爷没有多言。
傅静秋一听,知道自己有戏了,表情有些激动:“六公子在哪儿,我想见见他。”
傅大爷一愣,眼底闪过怀疑:“你见他作何?”
傅静秋抿紧下唇“六公子已经七岁,淑德公主七岁的时候早已经名动京城,六公子岂能如此默默无闻,既然他是无辜的,我就不能看到淑德公主的唯一亲弟弟就这样被糟蹋了。”
傅大爷愣了愣,眼神变的慈爱温柔:“瀚儿只是不爱出风头,并非弱小。”
傅静秋扁扁嘴道:“丞相大人自己都说六公子够苦的了。”
“……”傅大爷。
傅静秋继续道:“丞相大人,淑德公主是民妇毕生的耀阳,我不希望看到她唯一的弟弟寡言少语,绝迹人群。如果淑德公主在世,六公子绝不会是如今这样。”
傅大爷皱紧眉头,这话有些冲了,仿佛傅家苛待瀚儿一样。
他还微开口,又听到女子说道:“民妇虽为女子,可论起才学,少有男子能敌,丞相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询问求得书坊的学子们,亦或是现在考验民妇。”
傅大爷摇摇头:“并非如此。瀚儿不愿接触外人,这些年都是本官亲自教导,就算夫人出彩拔萃,瀚儿也未必接受,多谢夫人的好意了。”
她既然来了,岂会放弃这个机会。
“丞相大人不必急着拒绝,我这次来京城,本就不准呆多久,您给我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无论结果如何,民妇都会按时离去。这是民妇的机会,也是六公子的机会。”
傅大爷挑眉看着面前淡然自若的女子,明明身无长物,却如同凌寒而开的雪莲,一举一动给予人无限的底蕴,哪怕在才华横溢的傅家,也丝毫不怯弱,自信到了极点。
他微微恍惚了,珠珠也是这般骄傲的……
“那你且试试吧。”
傅静秋一愣:“丞相不考验民妇?”
傅大爷摇摇头:“你能活着到这里,便证明你的能力了。”
如果是心怀不轨,亦或是狂妄自大的人,就凭她探查瀚儿的事,就足以要她的命。
“来人,将瀚元楼旁边的雅阁收拾出来,这三个月就劳烦李夫人了。”傅大爷说道。
傅静秋也很想留在丞相府,可是她不能,她怕自己露出马脚,怕自己情不自禁,最终她拒绝了:“多谢丞相好意,只是民妇的院子离丞相府不远,每日早晨我会来给六公子教课,傍晚时分便会回去。”
傅大爷听了后,越发的满意了,是个知进退的。
“那行,我今晚就和瀚儿说此事,只是不知道李夫人准备教习什么课程,需要什么教材?”
“因材施教。六公子是丞相大人亲自管教,底子自然是不差的,民妇只想六公子不坠淑德公主的名声,将他引领回他原本该走的路。”
说完这话,她又迟疑道:“听说七公主常年礼佛,民妇刚好对佛道有所涉及,希望有机会向七公主讨教讨教。”
傅大爷听了,表情有些复杂:“弟妹很久不见外客了,不一定会见你。”
傅静秋紧了紧拳头,沉声道:“总要试一试的。”
闻言,傅大爷也没有再拒绝,:“那行。”
“民妇明日再登门,先行告退。”事情办完了,自然该走了,话说多了,就容易出错,毕竟伯父可是祖父教出来的小狐狸。
“本官送你。”
“丞相留步。”
傅静秋拒绝了,在下人的带领了出了丞相府,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