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听到“换药”这个词的时候,司空玄被打扰的愤怒突然好像冰雪被浇了一盆沸水一样,瞬间消融。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伤口,感受着上面丝丝拉拉的疼痛,嘴角甚至忍不住往上勾了起来。
别误会,司空玄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是疼痛给他带来了快.感,而是“换药”两个字让他想到了芮桃夭,想到了她昨天给自己的药。
本来司空玄并没有把芮桃夭给自己的药膏太当一回事儿,即使芮桃夭把药效说的那么神乎其神,毕竟他又不是第一天受伤,都说“久病成良医”,他倒不是久病,但是经常受伤的情况下对各种药物的效果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
按照他的伤势,就算以他超强的自愈能力,想要完全愈合最起码也得一个月,这放在普通人身上已经算是奇迹一般了,但是司空玄其实还是有些不满的。
毕竟他的任务向来都是那种最艰难最危险的,受伤就表示他的状态会受到影响,而状态受到影响自然会给任务带来更多的不确定性。
就比如前天晚上,正常状态下的他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被芮桃夭放倒?这幸好芮桃夭对他没有什么恶意,否则现在他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车里?
躺在棺材里还差不多呢!
所以受伤对他真有着不小的影响。
可是在芮桃夭离开之后,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把她送给自己的药膏涂上之后,司空玄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痛减轻了几分,比打杜冷丁来的还快!
如果仅仅如此那还不会让司空玄太过于惊讶,毕竟镇痛的东西说起来不多却也不少,只是效果没有芮桃夭的药膏那么强罢了。
但是之后,当司空玄感觉到伤口处开始发痒时,他真的震惊了。
之前就说过司空玄经常受伤,所以自然知道发痒是怎么回事,是伤口里面开始长肉,也就是说,短短的时间内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从来不知道枪伤还能好得如此之快,快到都不科学了!
那一刻司空玄就知道,芮桃夭给自己的膏药到底有多么神奇,是多么贵重的东西!
可是向来以国家的利益为先,早在穿上军装的第一天就发誓要把一切奉献给国家的司空玄,那一瞬间脑中所想的却不是这种膏药如果投放到军队里面会让国家的整体战斗力提升多少,而是……
芮桃夭那臭丫头果然还是在意我的!
是的,只要想想芮桃夭把这么珍贵的药膏给了自己使用,司空玄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满满充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感觉,是感动?是幸福?是兴奋?
司空玄也说不清楚,反正不讨厌甚至喜欢、很喜欢那种感觉就是了,这种被人放在心里关心的感觉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身边的挚友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对他的关心从来没少过。
但是司空玄就是觉得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不知道,反正来自于臭丫头芮桃夭的关心跟来自于挚友发小战友们的关心,感觉就是截然不同,而前者他显然更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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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你还在吗司空?”
好半天没听到司空玄的声音,电话那边某人心底更加忐忑了——
咋办?司空那小心眼的家伙都懒得跟自己说话了,自己这一次是不是不仅仅被揍一顿这么简单了?
话说就算是死也让自己死个明白啊好不好,自己也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只是打个电话而已,还是出于关心让他来换药,怎么他火气就那么大呢?他的脾气是不好,但是像是这样莫名其妙发怒的情况还真的很少,让某人真是一头雾水外加委屈巴巴。
如果不是了解司空玄,知道他是万年单身狗加上异性绝缘体,看哪个女人都不顺眼,某人绝对会以为司空玄正在跟某个女人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被自己给打断了呢!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
某人却不知道,对于司空玄来说,待在芮桃夭身边的任何一秒,那种平静那种安心,其实跟做不可描述之事时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全都会给人带来浓浓的幸福感。
即使现在芮桃夭其实已经从芮家离开,只是远远地望着她家的窗户而已。
可怜的家伙,连把人给得罪都还不知道怎么得罪的,只能胡思乱想外加胆战心惊了。
美好的回忆再次被打断,还是被同一个人在短短时间内的连续打断,司空玄心底刚刚消融的火气不自觉地再次燃烧了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旺盛几分。
“我在,我当然在。”
那种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感觉不见了,可是电话对面的某人不但没有放轻松反而更加紧张了,用一句不算太合适的话来说“不叫的狗才咬人”,他可不觉得以司空玄的性格能这么轻飘飘地放过自己,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他憋着大招呢!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随便给你打电话打扰你司空,你大人有大量……”
然而还不待他说完,他就被司空玄简单粗暴地打断了:
“我看你现在生活地很滋润嘛,身为你的上司别说我不照顾你,你就在镇医院里面待着吧,明年再归队,诸葛明。”
说完司空玄好像没有听到电话那端诸葛明的惨叫,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然后终于把车子发动离开了芮家的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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