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松加,这个年纪轻轻就已经生得黑黑壮壮的大汉,此时脸上却露出了一点都不憨厚的表情:“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把网坛地图按照国家区域划分,哪些国家称得上红土大国?”
兰逸飞听到这个问题,微微思考了一下。
和眼前这个法国小哥交流了一阵之后,他也被激起了不少兴趣。
“你这不就是问我传统红土大国是哪个吗?”
兰逸飞相当有自信地说道:“阿根廷。”
特松加没有宣布这个答案是错的,只是接着问:“还有呢?”
“那可能就要轮到西班牙了。”
谁知,特松加却露出苦笑:“其实,按理说现在还轮不到西班牙。像我们法国,以往在红土球场诞生的球星,都比西班牙多。”
兰逸飞以往看过不少有关网坛历史与文化的书籍,此时再想到今年法网16强的分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有道理——但是这跟今天你如此看好纳达尔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兰逸飞记得费德勒曾经在纳达尔手上拿过6-0的比分,也曾在红土上赐给对手失利。
特松加简单解释道:“自然有联系。而且,并非只有我看好纳达尔。”
“西班牙,以及法国所有在红土场地有所造诣的球员都早早下过判断,2005年法网半决赛的时候,很可能就是费德勒与纳达尔差距最小的时刻了。”
“2006年的决赛也可以竞争一下。”
“再之后,便全看纳达尔的健康状况给不给面子。至少今年,西班牙天王未曾显露过疲态。”
兰逸飞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他们两个要入场了,说再多,还得赛场上见真章。”
......
然而,仅仅32分钟后。
“6-1!,rafanadal。”
兰逸飞有点动摇,今天的费德勒跟前天比起来没什么特别大的差距——但是他偏偏只能在与纳达尔的第一盘里拿到一局。
其中,瑞士人与西班牙人取得的破发点数量是惊人的1比9。
这甚至还远远不是结束。
第二盘第二局,纳达尔再次拿到两个连续的破发点,并成功建立了2-0的盘初优势。6-3,从最终比分就看得出来费德勒仍然难以在对手的发球局里制造威胁。
此时,瑞士天王已经退无可退,他深知自己必须有所反击,然而一个0-6的比分在30分钟后却令人感到绝望。
6-1,6-3,6-0纳达尔成功达成法网4连冠,比肩比约恩·博格;其夺冠路上完美无瑕、一盘未丢的战绩,更让他成为了自1980年博格以来,第一个能在法网展现如此统治力的球员。
——费德勒,很遗憾,连续第三年冲击全满贯的梦想破碎。
“真被你们言中了。”
兰逸飞在观看完这场过分短暂的男单决赛后,沉默了一阵,才这样感慨道。
特松加尽管在赛前已经在心中把奖杯划给了纳达尔,却也没料到最终比分会如此悬殊:“简直无懈可击......”
“罗杰暂时还无法破解没有法网冠军的宿命。”
“换句话说,拉法目前就是他的宿命......”兰逸飞难得地表示赞同。
两位在年轻一辈里已经算是成功者的现役职业球员互相对视一眼,似乎都看到了互相类似的想法:
这样的宿命,甚至会延伸到每一个想要染指火枪手杯的男球员身上!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两个在看到费德勒输球后,内心里最大的感触不是别的,正是“兔死狐悲”。
“你上次跟纳达尔在红土场地交手,比分怎么样?”
法国小哥突然这样发问。
“我吗?”兰逸飞认真回忆了一下:“拉法只和我在泥地打过一场球,而且是三盘两胜的比赛。”
“结果嘛,当然是他两盘横扫了我。”
说起这句话,在兰逸飞眼前浮现的仍是那连绵不绝质量超高的上旋球。
“你拿到了几局,3局,4局?”
兰逸飞略微迟疑:“4局。”
“嗯,结了,你当上了世界第三乃至于一段时间的第二,不是没道理的。”
特松加不无自嘲地说道:“我上次和他交手,只拿到了两局:1-6,1-6。”
“决定了,我要尽早伤愈复出!”
兰逸飞也起身准备离场。现在不走,一会儿就只能留下来看颁奖典礼了:“那祝你一切顺利。”
“嗯,也希望你不会真的成为一满贯俱乐部会员,最高排名不会止步于世界第二的高度。”
......
法网周期结束,大多数球员重新回到了各自的轨道上面,准备接下来的比赛。
至少对于兰逸飞而言,是这样的。
纵观在巴黎度过的这两周,兰逸飞收获不少。挺进半决赛的成绩,超额完成了教练组布置下的目标。
而6月9号-15号,他今年继续报名了德国哈雷草地公开赛作为温网前的热身,然后给自己留出了另外1周时间做调整。
当然,他在备战草地赛季的同时,也对近期有关08法网的讨论有所耳闻。
不少人已经想不出更多的词汇去称赞纳达尔,这个红土上的王者;更多的人,则已经默认费德勒将与桑普拉斯一道,享受“独缺火枪手杯”的痛与遗憾。
但兰逸飞向来对这种言论嗤之以鼻。
他不认为王权永恒,而且赛场上各种情况瞬息万变。宿命论有时候看起来是挺吓人的,不过它对像费德勒、兰逸飞这种人唯一效果恐怕也就是......
催他们平常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