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鲁尽诛开口,宋钰桐先快步行至床前,很是委屈地道:“王爷,是妾身无能,没能拦住摄政王。”
眼神含了幽怨,宋钰桐扭头看向鲁尽诛,语气里带了几分埋怨:“本宫都说了王爷身子不适,摄政王为何就是不信?擅自闯进来,扰了王爷清净又该怎么算?”
被人这么说了一通,鲁尽诛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加上墨宇宸白锦覆眼,身形纤瘦,一看就是病痛缠身,这模样,也是装不出来的。
脸上流露出几分尴尬,鲁尽诛干笑两声,试图解围:“本王只是听说宸王如今住在这里,想拜访一下罢了。本以为王妃是借口不放人,没想到宸王当真身子不适,是本王唐突了。”
“无妨。”墨宇宸勾唇,露出的笑意平静又冷淡,“说来也是本王不争气,垮了身子,不然也是要与摄政王畅谈一番的。”
心里舒坦了点,鲁尽诛看着,试探着问道:“本王冒昧,敢问王爷的眼睛……”
“之前出行时不慎伤到,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好了。”墨宇宸说着叹了口气,尾音透出的寂寥听得人就是心尖一颤,“本王也不期待什么了,余生能平安度日,便是不错。”
“宸王切勿灰心,这世间名医众多,总有一人能治好你的眼睛。”鲁尽诛宽慰道。
墨宇宸勾唇:“那就借摄政王吉言。”
人家强撑病体又陪着说了这么会儿话,搁谁心里都过不去。鲁尽诛也意识到自己今日过分,便缓和了语气道:“既然宸王身子抱恙,那本王也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
“摄政王慢走。”
待那高大男人离开后,宋钰桐松了口气,有些不忿地道:“这人还真是难缠。”
“没得到想要的东西,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墨宇宸扯了眼上白锦,冷声道,“不过今日给他演了这么一出戏,接下来这段日子,也能消停些。”
宋钰桐点头,心下百感交集。
虽说眼下身在玉川原,但是与当初流放不同,墨宇宸王室身份已经恢复,这里又离寂遥幽渠不远,难免会有有心人找上门来。
至于怎么应对,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轻轻叹了口气,宋钰桐收了被扯下来的白锦,正想着去厨房做些吃的,就见阿瑾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不,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宋钰桐皱眉,递了一杯茶过去,“缓会儿再说。”
阿瑾接过茶却没喝,一张脸上带着恼怒愤慨,涨得通红:“缓不了……方慧她,她跑了!”
一语惊人。
宋钰桐怔愣了下,看着满脸不忿的阿瑾,皱眉重复:“她跑了?”
“对,还留了这么一封信。”
阿瑾说着递给她一张纸,语气里满是不平:“我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娘亲!孩子还在这里呢,她怎么就能跑了?”
将纸展开,宋钰桐细细看去,只见上面内容无非是方慧当心身子好了后方定安找上门来对她不利,思来想去后决定离开。
至于孩子,她说既然是宋钰桐和慕容澈接生的,便留在这里,也省的跟着她这么个娘亲四处漂泊,孤苦无依。
看完信后,宋钰桐将纸扔到一旁,气得冷笑一声:“果真冷血。”
“能为了保全自己污人清誉的女子,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在旁边听着的墨宇宸淡淡开口,并未有过多惊讶。
“小五不跟着她也是好的,在这里最起码能安稳度日。”
摇篮里,小五睁着清澈的眼睛,丝毫不知自己的亲娘已经抛弃了自己,仍自顾自地咬着手指,时不时咧开嘴露出个傻兮兮的笑容。
宋钰桐看得心酸,伸手摸着小五软嫩的脸蛋,轻声道:“这样也好,我会把她当做亲生的孩子,不会让她吃苦的。”
“嗯,至于方慧,人各有命,她既然选择离开,今后若是再回来,赶出去便是。”
轻描淡写地做了决定,墨宇宸又对着阿瑾询问:“对了,慕容澈知道这事么?”
一听到这话,阿瑾脸上的愤怒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暗淡,沉默片刻后才低声道:“澈哥哥知道的,他好像很不高兴,一个人坐在大堂里,不看诊,也不说话。”
心下明白几分,宋钰桐哄了哄小五,说了句出去看看后便抬步去了前厅。
果然如阿瑾所说,慕容澈坐在大堂里,任外面的人排成长队也不看诊,眉梢眼角尽是冰凉冷意。
察觉到旁边有人,他也只是动了动手指,并未开口。
“在气方慧擅自离开,抛弃小五。”
宋钰桐先出了声,语气温温柔柔:“这样凉薄的人,换了我,也生气。”
“我想不明白。”
长久的沉默后,慕容澈终于开口,声音因为久不说话而有些沙哑:“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又为何缠腹七月,当初怀的时候就应该打掉不是么。”
“女子在最初知道自己怀孕时,都是心软的。”
宋钰桐叹息一声,目光有些悠远:“但是这点心软,会随着自身处境的恶劣,而随之消失。”
“方慧此番举动不配为人母,但仔细想想,这么做,也只不过是为了保命,只是用了最为愚蠢的方式罢了。像她这种人,不值得动怒。”
慕容澈眸光微动。
见他有了反应,宋钰桐继续柔声宽慰:“更何况,她把小五留在这里,也不是件坏事。”
“跟着那样的娘亲,注定半生漂泊,孤苦无依。而留在这里,则会有一群疼爱她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