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宋钰桐抬起头来,寻着声源处望去,才发现那正坐着的是负责掌管京城守卫军的秦司空。
说话的正是秦司空的身后端坐着一清丽女子,也是他唯一的女儿秦诗琪。
宋钰桐前世也曾见过她几次,虽与之没有太多接触,但如今仔细回想起来,她总觉得秦诗琪并没有世人皆传的那般良善。
良善之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刁难她?
在天子面前直面问她如此刁钻的问题,她一个回答不好便是蔑视皇室,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利用,给宋天览扣上居功自傲的罪名。
若秦诗琪并非为情冲动,而是有意为之,那这份心机城府可谓深沉。
不过不管秦诗琪是抱着什么目的,她都不会给人借题发挥的机会。
“秦小姐此话何意?我父亲在边关保家卫国,我们父女二人可谓是一年未见得一面,我万般思念父亲,征得宸王同意才留在父亲身边,宸王和皇上还未多说什么,秦小姐区区一介臣女,为何要妄议皇家之事?”
宋钰桐三句两句带上墨宇宸和皇上,一下子便给秦诗琪扣了好大一个罪名。
昭慧帝的脸色瞬间便阴沉起来,比之更加阴沉的是墨宇宸。
秦诗琪被宋钰桐几句话弄得骑虎难下,墨宇宸此时看宋钰桐的眼光可怖得几乎要将她撕碎。
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胆敢如此睁眼说瞎话。
墨宇宸气归气,却也无可奈何,当下这种场面,他绝不能否认宋钰桐的话。
秦司空见自家宝贝女儿就要被逼上绝路,赶忙起身拽着秦诗琪走到大殿中央跪下。
“陛下,诗琪只是心直口快,绝无造次之心,还望陛下明查。”
说罢,暗中朝身侧的秦诗琪提醒了一句:“还不快认错。”
清楚自己险些触怒天颜,秦诗琪心头惶恐,哪里还顾得上牵扯宋钰桐,赶忙听话磕头。
“皇上赎罪,臣女一时嘴快,并非有意冒犯宸王和宸王妃,臣女知错。”
秦司空和秦诗琪主动认错,皇上也不想在宋天览凯旋归来的大喜之日上跟一个小女子计较。
遂而扭头看向侧下方的宋天览和宋钰桐,发现他二人皆是神色如常,似乎没有计较的打算,昭慧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待二人回归席位,宋钰桐唇角勾起,脑海里突生一计,起身从宋天览的席位上离开,缓步至墨宇宸身侧落座。
秦诗琪不是以她不在墨宇宸身边伺候的由头刁难她嘛,那她便回到墨宇宸身边,看看难受的究竟是谁。
墨宇宸虽厌恶宋钰桐,但他二人到底是名义上的夫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断然不会在明面上给宋钰桐脸色看。
只不过,待宋钰桐落座后便感觉到手腕被墨宇宸禁锢,力道之大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疼得她忍不住眉头紧锁。
忍无可忍,她转眼瞥向身侧的墨宇宸。
“王爷别忘了方才是谁先出声刁难,你现在如此无非是逼着我再一次为难你心尖上的人罢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痛苦。
可偏偏就是这样极弱的声音正中墨宇宸的软肋,他再不甘也只能老老实实松开禁锢着宋钰桐的手。
“倒是长本事了,只是切记日后千万别犯在本王手里。”
“死过一回,自然是透彻了许多。”轻嗤一声,宋钰桐悄无声息转动眸子,发现底下的秦诗琪正直勾勾地盯着这边。
见此,她主动替墨宇宸布菜,见他不吃,便又拿起公筷主动喂食。
动作到了明面上,这下墨宇宸不吃也不行。
宋钰桐和墨宇宸如此“夫妻恩爱”的场面落到秦诗琪眼中,可谓是将她气得她银牙都要咬碎,生生灌了两杯烈酒才堪堪将心底的怒火压住。
墨宇宸惯于洞察全局,秦诗琪吃醋的举动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他瞬间明白了宋钰桐的意图。
见宋钰桐的动作还不停,他忍不住低声呵斥:“你够了。”
猜到墨宇宸的忍耐到了顶峰,宋钰桐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可不会傻到去挑战墨宇宸的极限。
宴会的气氛到达**。
昭慧帝抬眸,举着酒杯朗声开口:“众卿家,今日……”
话未说完,他举起酒杯的手却突然晃了一下,扶住头,身体一个颤抖差点倒下去,酒杯直接掉在了地上,澄澈酒液洒了一地。
站在昭慧帝旁边的侍卫连忙冲上去扶住他。
下面的人看到昭慧帝这个样子,连忙紧张问道:“皇上,您没事儿吧?”
看到下面一片哄乱的样子,昭慧帝在旁人的搀扶下坐回去,沉声道:“无碍,老毛病了。”
不会儿御医就提着药箱急匆匆地赶过来,诊脉之后,连忙跪在一旁低着头说道:“微臣无能,皇上的头疾已有了多年,微臣一时半会儿也治疗不好,只能帮您疏导一下,减轻您的痛苦。”
昭慧帝轻轻地叹了口气,头疾已犯多年,各种有名的医师都瞧过,但是都不能根治,他有些无奈地吩咐:“你退下吧。”
御医听到后连忙提着箱子小跑着离开。
坐在位置上的宋钰桐,却一直在观察着昭慧帝,他的面堂发黑,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应该是气血不足加上过度劳累引起的头疾。
思索再三,她忽的站起来,轻声开口:“陛下,您的头疾可否让臣女为您看一看?”
墨宇宸听到她这么说,猛地瞥向她:“你又想搞什么鬼名堂?”
昭慧帝正在揉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