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着墨宇宸着实担心宋钰桐的缘故,一行人决定启程回京。
“那就让我看着她吧,”裴云景自告奋勇地说道,“皇后一个人坐马车,您也不放心不是吗?”
裴云景眼中似有流光溢彩,眼睛明亮。
墨宇宸点了点头。
确实这样,若是放在以前,他可能还能同宋钰桐一起坐马车,但是现在不同了,任何一点细节都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所以,他只能骑马,没有旁的选择。
“也好,”墨宇宸沉吟了片刻,无奈地赞同道:“裴纶,你好好的看着娘娘,如果有什么意外或者什么突发状况的话,要立马向朕禀报。如果事情办得好的话,朕重重有赏。”
虽说话是对着裴云景说的,但是眼睛却一刻也不离宋钰桐,他担忧的看着宋钰桐惨白的脸色,一时间竟不知道干些什么才好。
“为皇上分忧,是臣的本分,臣不敢祈求什么赏赐,这希望皇上龙体安好,莫要伤了龙体。”裴云景见墨宇宸一直看着宋钰桐,眸子有些阴沉。
但是在墨宇宸看向自己的那一刻,裴云景却迅速低下了头,这正好敛去了裴云景眼中的不满与阴沉,墨宇宸一时间没有看出他复杂的变化。
“那便早些启程吧,”墨宇宸见无法看清裴云景,随即收回了,自己打量他的目光,迅速翻身上马,对着一行人说道。
“遵命,皇上。”
一行人见墨宇宸发令,才开始上马车的上马车,上马的上马。没有他的命令,他们一点也不敢妄动。
一路上,墨宇宸的马和马车并排行走,一刻也没有离开。
“娘娘,若是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跟臣说一声,臣好去告诉皇上,让皇上帮您想办法。”裴云景皱了皱眉,担忧地看着宋钰桐。
宋钰桐轻轻地叹了口气,咳了咳,拿出手绢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又咳了几下,摊开手绢,里面满是鲜红的血液。
“本宫没事,你们就别再担心了。”宋钰桐虚弱地笑了笑。
裴云景眼皮一跳,明明他是个将军啊,他习惯了见人血见人命的啊,为什么他会觉得她的血液竟然那么的刺眼?
不,不光是刺眼。裴云景摸着自己的心脏,他的心,竟然会有刺痛的感觉。为什么,他不应该习惯了吗?
裴云景眼神有些慌乱,朝外头的皇上禀报道:“皇上,娘娘她,她咳血了。”
“什么?钰桐你再等一会儿,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墨宇宸太过于担忧,以至于他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外人面前用了“我”这个自称。
能让墨宇宸情绪失控的,恐怕也就宋钰桐这一个人了吧?裴云景叹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错觉,宋钰桐觉得马车行进的速度又快了些。
“我没事,你让他们慢慢走就行。”宋钰桐觉得说出这两句话快要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你也别太担心了,我没事的。”
马车外没有了声息,不知是墨宇宸在压抑自己还是什么,一时间没有听到他说一句话。
裴云景不知做什么,只能目光四处流转,忽然他看到了宋钰桐袖子里的玛瑙珠。
“娘娘,不知您的玛瑙珠可愿借臣使用一下?”他诚恳地看着宋钰桐说道。
“又不是什么要紧的物件,你拿去便是。”说着,动手去给裴云景拿自己袖中的玛瑙珠。她不知道裴云景想要做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瞧着他。
裴云景亲自动手,把那些玛瑙珠穿成手链给宋钰桐戴在了手上,眼眶中有些湿润。
“娘娘,您是个好人,老天一定会保佑您的,”裴云景收了收眼泪,悄悄说道,“臣自小便没了爹娘,是您让臣感觉到了亲情的温暖,臣心里真的特别感激您。”
是亲情的温暖吗?自己对她就只是亲情吗?裴云景嘲讽地问着自己。
“这有什么的,”宋钰桐笑了笑,转了转手腕,手腕的玛瑙珠流光溢彩,好看的紧,“裴纶,你是个不错的孩子,如果你能就现在这样,天真地过下去,那一切该多好啊。”
她竟然听见了?裴云景有些怔愣,自己悄悄的说了这么些话,居然都被她听到了。一时间,裴云景不知作何反应。
“咳咳咳”
言毕,宋钰桐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换了一个新的手帕捂口,展开看来,又是一滩鲜血。
裴云景觉得心惊肉跳地,于是他大声惊呼:“皇上,娘娘又呕血了。”
“钰桐,”墨宇宸有些胆颤,“钰桐,你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到了,真的。”
说着,自己还有些哽咽。
墨宇宸再一联想到刚刚宋钰桐惨白地面孔,竟无言地哭了出来。别说旁人不可置信,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有些诧异。
他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自己竟然哭了?他愣愣地骑着马向前走,自己有多少年没哭过了?自己都忘了吧。但是,钰桐,如果你好了的话,我再哭十次一百次都可以。
墨宇宸又是一阵心痛。
“停下,”墨宇宸吩咐道,“你下来,朕要亲自带娘娘回去。”他指着宋钰桐的那辆马车的马夫说道。
听了他的话,那马夫又岂敢不听,只能下了马车。
而坐在里面的裴云景,觉得自己若是再赖在这里,似乎不太好,于是他也跟着下了马车。
于是就由墨宇宸当作车夫,载着宋钰桐,快马加鞭的回了京。
“你先走吧。”裴云景收拾了一匹马,对着步凌说道。
步凌武功虽然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