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黑暗笼罩着一切。
姜然独自住在家里,睡得极不安稳。
“你想开口说话吗?”
“你是谁?”
“你想一辈子都做一个哑巴吗?”
“你在哪儿?”
“你想所有人都不看好你们两个吗?”
“你到底是谁?!”
“你想一辈子都陷在泥沼里吗?”
“……”
“你想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吗?”
“啊!你到底是谁?!你在哪儿?!你快出来?!”
“哈哈哈,我是曾怨啊,你忘了我了吗?”
笑声由远及近,一个黑影瞬间出现在姜然面前,现在的曾怨比前几天看着更像个人了。
“如果你不想,就献出自己的灵魂吧,我会让你拥有声音,让你拥有你想拥有一切。”
黑影将头伸到姜然的耳边,声音里像是带着魔力,让姜然忍不住沦陷。
“只要献出你的灵魂。”
姜然没有开口说话,黑影轻轻吐出一口魔气,魔气冰冷的气息吹在姜然的耳垂。
那瞬间,姜然的眼睛变得呆滞,她终是木讷地应了一声:“好。”
曾怨先是低低地笑了一身,随后又说道:“呵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我的宝贝。”
元历九月十八。
姜然从阳光中醒来,她的脑袋似乎还不是很清明。
她不知道那些是她的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想要喊一声她长久以来最想喊出的称呼。
可反复几次,她都没有成功开口。
大概真的是梦吧。
姜然想着,就算是真的,那人也不可能有如此能力,让一个哑了二十多年的人开口说话。
今日,是杨文皓去都城的日子。
他走时,拉着姜然的手说:“等皇上安排了官职,赐了大房子,我便八抬大轿来娶你。”
“你一定一定,要等我啊。”
杨文皓摸了摸姜然的头顶,她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儿,她一边流泪一边紧着点头。
她会等他回来的,一定会。
杨文皓走了。
姜然盯着杨文皓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等村子里看热闹的人也散了,姜然才朝着杨文皓走时的方向,喃喃开口。
“文皓,哥哥……”
声音沙哑刺耳,比锯木头的声音还要难听。
九月底。
杨文皓走了十日有余,按理说皇上封官只一天就够,他早该回来,但他还没有回来。
姜然日日在村口等的心急,可总也不见她的少年郎。
村子里弥漫着看不见的黑气。
如今,没有人再去村口看姜然的热闹了。
一场怪病悄然而至,也不知只是在杨家村有此怪病,还是殃及了整个凤霖国。
最开始,是陆清歌隔壁的小男孩,他在听陆清歌讲故事时,突然呕血。
血的颜色就如漆黑的墨汁一样,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
从那日后,几个一起听故事的小孩子都陆续发病,到后来,陆清歌三人闭门不出,除了他们三人,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犯了病。
病情最开始全是呕血,等到体内血液所存无几,面色发白之后,各人的症状又有所不同。
虽然之后的病情不同,但却都是非常折磨人的。
有的似冰冻,有的似火烧,有的似梦魇,全都只留着一口气在。
后来,有人得出了此病是重大瘟疫,传染性强的结论。
一时间,杨家村人,人人自危,哀愁笼罩了整个杨家村。
除了日日去村口等着的姜然,但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没有人去观察姜然的异常了。
也有人想过,逃离这个地方,可他们刚刚走出村口,就又像鬼打墙一样,回了杨家村。
还有人想到了,陆清歌当初为姜然治伤的那瓶药粉,他们以为陆清歌可能是个不出世的神医,或者再不济,她身上也该另备着一些旁的药。
可惜,门外跪了一地的人,也不见陆清歌三人开门。
“呸,我以为你们是好人才送你们吃的,没想到竟然是喂不熟的狼!”
“就是,就是,我看村长眼睛不好使,才放他们几人住进了村子!”
……
跪的时间久了,有人坚持不住了,当即就转了阵营,唾弃起三人来。
当初没有妨碍自身利益时,眼巴巴往陆清歌身前凑的人,如今因为莫须有的一点希望又转过来骂她。
陆清歌躲在门里,心情很复杂,原来人心竟真的如此难测。
她若真有药,她早就拿出来了,又何至于此……
陆清歌望了望躺在床上不停咳嗽的凤子行,在这一刻,她无比地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让凤子行出了宫!
若她将他拦下了,他的病情也不会恶化到这样。
陆清歌在凤子行病重的第一时间,提出过离开,但凤子行却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说这个病传染性强,他不能连累旁人,他要陆清歌和小桃子将他自己留在这,他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离开。
陆清歌不是一个会抛弃同伴的人,她那么怪的病都挺过来了,这次,凤子行一定也能挺过来。
这种时刻,她一定要陪着他。
屋外。
姜然结束了一天的“望夫石”工作,的房子。
她眼睛里带着阴险的笑意,直勾勾地看向面前的房子。
陆清歌,等着吧,我会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姜然之所以现在不动手,是因为曾怨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