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守明没有为难南无忧,因为这也不符合他的雇主的本意。既然南无忧想要将这场纠纷局限在代理人的层面,而南于瑾也没有出声反对,那郭守明便尽好代理人的本分,下场和李钰撕咬便是。
事实上,这也更符合郭守明本人的意愿。
比起撕咬南无忧,郭守明其实更想和【白银】组织的领袖交一次手。
【白银】,这个敢于大大方方接受安保局的弃子,还公然于乾星系活跃的民间组织,在很多人看来都可谓是乾坤集团的眼中钉。董事会中,早有人提议制裁,乃至将其抹。,只是一直以来,南家和马家都对制裁议案坚定地投了反对票,以至于【白银】长期“逍遥法外”。
南家和马家的立场和利益,郭守明并不感兴趣。作为董事会的工具人,他一向不喜欢越位思考,但是,哪怕只是站在【黑翼】领袖的角度来看【白银】,这个民间组织的威胁性也未免太大了。
它居然能收编安保局的弃子!
郭守明比任何人都清楚安平、吕楠那一批弃子的分量,那是整个安保局历史上,几十年都难得一见的精兵猛将,随便一个人都能轻易带起一支精锐的特战队,完成种种匪夷所思的任务。如果只计算作战的能力,就算是在【黑翼】组织里,他们也是最顶尖的高手,说一声“价值连城”丝毫不为过。
也只有连爆能枪都没怎么摸过的腐朽政客们,才会伸着养尊处优的手指,笨拙地按动计算器,算着这些精锐们的维护费用和经济收益,最终毅然决然地把这些精英中的精英当成弃子来摆弄。事后还得意洋洋,自以为得计。
如果由郭守明来作决策,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安平等人,哪怕为此牺牲几千万乃至几亿乾坤币的利益也在所不惜。最顶尖的人才,价值无法用金钱衡量,更不可能用金钱买得到,将这样的人才当弃卒处理,对其他人的士气影响更是难以估量……
安平等人叛逃以后,安保局几乎一蹶不振,十年都没能恢复元气。若非局里还有个勤勉而忠实的夏阎,以及恣意妄为却神通广大的夏溪,安保局甚至连青龙那样的海盗组织都难以压制。
而这样的人才,离开了安保局以后,居然被区区一个民间组织收编,这几乎是令人无法想象的。什么样的组织,能压得住那些连安保局都不放在眼里的叛将?
在董事会的资料库中,【白银】始终只是个寄生在南家身上,为他们处理脏活的民间组织,远没有被安平等人垂青的价值。
资料库的情报专家们在多次研讨会后得出了结论,却是匪夷所思。
他们实在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于是认为,【白银】收编安平等人的最大可能,是机缘巧合。
而更为匪夷所思的是,董事会居然认可了这个结论,真的将此事当成机缘巧合,而后非但不再关注安平等叛将,甚至也没有再过多关注【白银】。
郭守明不会去评价董事会的对错,但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白银】首领,一定比资料库中的记载要强大得多,也麻烦得多。
所以,眼下这个试探的机会,他不愿放过。
“乾星系有一句老话,先礼后兵。”郭守明沉声道,“在动用武力之前,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李钰,你制造爆炸的理由是什么?”
李钰对于郭守明的武力威胁置若罔闻,闻言只是笑道:“郭队长是听不懂庶民的乾坤语么?那我换成郭队长的家乡方言再重复一遍?俺手下发现……”
“你应该很清楚那些炸药是【黑翼】特意安置的!”
李钰反问:“我为什么要清楚?你们有人找我报备过情况吗?有人提醒过我们,在17层的杂物间里有炸药,路过的时候要小心吗?完全没有!你们从始至终都没对我们说过一句话,仿佛是巴不得我们路过的人被炸药炸死!”
郭守明反驳道:“我应该早就告诫过你们,天玄玉栋的安保工作由【黑翼】接手,你们的人之后不要随意走动。”
李钰说道:“我也应该早就回敬过你们,【黑翼】没有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想让我们听话,拿钱来啊!给我五十亿乾坤币,别说不随意走动,让我穿上裙子给你跳民族舞都可以!”
“所以,你根本是在故意妨碍我们?”郭守明冷冷地质问道。
“是你们先来碍事的,少来血口喷人。”李钰理直气壮地反驳,“让我们留在原地不要走动,凭什么?南无忧的安全出了问题,你来负责么?”
郭守明冷笑道:“本就该是我们负责。”
“好一个‘本就该’!”李钰回以冷笑,“南无忧又没邀请你们,你哪来的脸皮说什么本就该你们负责?【黑翼】这么喜欢大包大揽的话,不妨先为南鹤礼和南千禹的死负个责?我要求不高,你这个当领导的裸奔谢罪就行。”
李天,宴会厅内一时安静地让很多人下意识怀疑自己失聪,直到一些紧张而急促的呼吸声,提醒着他们,一切都只是因为气氛过于紧张。
在整个乾星系,南鹤礼的死都是极其敏感的话题,它牵扯到太多的利益,涉及太深的阴谋,以至于只有街头巷尾的庶民们才敢在饭桌上大放厥词。一旦身居高位,反而不得不谨言慎行,假装自己对南鹤礼的死一无所知,也不感兴趣。
而董事会这段时间来的所作所为,也是在鼓励大家对此不闻不问。
但李钰的直言不讳,却打破了众人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