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云殿上,不少云上城的弟子对林潇漠发难。
弟子们追问道:“此次妖兵大举围攻,为什么单单留下神乐城,真是令人费解。”
“就是,临渊城已经被毁,洛天城和朔月城也被重兵围困,可妖兵对神乐城却秋毫无犯,是不是藏了什么猫腻啊。”
“就是,就是,此战中我们云上城伤亡惨重,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向亭晚站出来,一一回绝:“你们伤亡惨重?你们也不睁开眼好好看看,站在最前面的是谁家的弟子。如果没有我们神乐城,云上城早就被攻破了。哪里还轮到你们挑衅仙尊!”
林潇漠眉眼温柔,语气却十分强硬,说道:“亭晚,不得无礼。大家的担心,本神尊都明白。只是大家不要上了御天的当,这就是御天设的一个局。我保证,只要我林潇漠活着一天,云上城就不要被攻破,九州大地永远容不下妖族,必将它们全部铲除。”
游宁远目光深沉地说道:“空口无凭,请神启仙尊立誓。”
向亭晚再次冲出来,骂道:“大胆,你凭什么指使仙尊。”
游宁远义正言辞地说道:“现在九州大陆,谁不知道林先城主通敌妖界之事,只是立誓罢了,仙尊都不肯,恐怕会令天下所有修仙之人寒心啊。”
林潇漠望了望身侧的白岚裳,见她脸上也带着惊疑之色,握了握她的手,站起来说道:“铲除妖魔,匡扶正道,是每一个修仙之人都要做的。妖界屡次进犯九州,挑起战火,实在可恶。本仙尊在此立誓,一定要将妖魔彻底除掉,绝不留下后患。如有违背,必定死于非命。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杀我,如何?”
游宁远望了一眼白岚裳,语气柔和下来,说道:“愿林城主可以永远信守誓言。”
林潇漠神色坦然地说道:“那是自然。”
白岚裳着急地说道:“潇漠,你为什么要立这么重的誓言,万一······”
林潇漠握着她的手,说道:“夫人,如果有万一,我甘愿死在夫人的剑下。绝不食言。”
白岚裳眼眸中升起怒火,训斥道:“扔下我们孤儿寡母,一个人去死,真是好一个抛妻弃子的仙尊。”
林潇漠见夫人动了肝火,立刻哄道:“夫人莫要生气,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白岚裳已经气冲冲地走了。
林潇漠的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
看白夫人的架势,仙尊晚上又要在门口站着挨冻了。
大殿之上弥漫着一股略显尴尬的气氛。
朔月城外五十里地的清源河,碧波荡漾,河水清冽,水下的沙子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放眼望去,河水的两岸都是青翠的竹林,此处有一石亭,可以让来往的旅人休憩。
白衍之正在河岸边汲水,抬起头,看到褚清流将右手搭在眉毛上,两眼闪光地望着朔月城的方向。
白衍之笑着说道:“快了,最多一个时辰,我们就赶到朔月城了。”
褚清流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一定要快些回去。多谢衍之兄相送。”
她的话还没完,肚子就骨碌碌响起来,连忙双手捂着肚皮。
白衍之从行李里拿出一个糖饼,递给她,说道:“吃点糖饼,吃完了,我们再赶路。”
褚清流一听有糖饼,连忙接过来,狠狠咬上一口,说道:“好甜啊,真好吃。”
白衍之打开水囊,正准备喝口水,突然感到周围传来一阵杀气,十几个穿着黑衣的杀手从竹林里窜出,一个个蒙着面,手中的剑直直地刺过来,他立刻扔掉水囊,拔出定宇剑进行格挡。
褚清流也意识到情况不妙,但她不舍得掉下糖饼,先向后退了两步,一只手提着飞鸿刀,刚想冲上去,却发现十几个黑衣人将白衍之团团围住,根本没有人向她进攻。
她嚼了两下糖饼,觉得还是应该施与援手,于是扛着飞鸿刀冲了过去。
她一边打,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衍之兄,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啊。”
白衍之回道:“嗯,想来是有人要杀人灭口。”
褚清流的力量贼大,一把大刀横扫过来,三名大汉合力都被轻松甩出去,说话却慢吞吞的,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奶娃娃,可爱的紧。
她总结道:“你得罪人了,是谁啊。”
白衍之看准时机,抓住一个黑衣人,将定宇剑放在他的脖颈上,逼问道:‘’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黑衣人目光中透着恐惧和犹豫,但没有出卖他的主人。
褚清流直接拽掉了黑衣人的面纱,看清了他的脸,说道:“这张脸,好熟悉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更多的黑衣人冲了过来,领头的黑衣人直接杀掉了俘虏,在褚清流的江湖救急下,他们明明已经伤亡过半,却还在奋力搏杀,没有一个人想活着退出战斗。
白衍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说道:“他们接到是死命令,不杀掉我,他们同样是死,清流,你要当心。”
褚清流又啃了一口糖饼,笑着说道:“小意思,这个忙,我帮定了。不过,我可是要报酬的,你要送我五十个糖饼。”
白衍之也笑的明朗,回道:“没问题。”
战火遍布的洛天城,天空中盘旋着食腐肉的秃鹫,城门下是妖兵们堆积如山的尸体,因为数量实在太多,来不及清理,已经生出蛆虫,血水将土地肆意漫延,空气中透着一股腐烂的恶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