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铮怎么会听不出秦清想什么?
可他没揭穿。
他太了解秦清,想让她接受他的存在,甚至接受她其实喜欢他,是条极其漫长的路,那么多年都等了,他不在乎多等几年。
秦清昨晚烧的突然,又是高烧,现在虽然退烧,可还是浑身无力。
吃过饭,就躺回床上,给秦可发微信。
发了两条出去,秦可都没有回。
……
烧香拜佛、祈福还愿,讲究的是宜早不宜晚。
所以哪怕因为秦清,沈阅家里昨晚闹腾的厉害,凌晨三点多,还是准时出发去龙泉寺。
不到五点钟,天色才泛起细微的晨曦,载着沈阅、邵之雍的车已经停到山门前。
邵之雍料错了,陆槿没来,不仅没来,她还因为把她和邵江安排到了一个房间,气得连夜回镇江去了。
邵江没料到自己的蠢孙子居然又把陆槿惹生气了,打电话把邵之雍狠狠骂了一顿,连夜让司机开车,追到镇江去了。
所以最后来的,就剩下他们母子。
两人下车步行,到了寺内,还没进主院,就听到佛殿里传出阵阵念经敲钟声。
沈阅觉得奇怪,忍不住问知客僧:“这么早就有人做法事?”
知客僧摇摇头,解释说:“这是在烧今早的第一炷香。”
“昨晚咱们寺里来了位女施主,说她有个朋友英年早逝,死的可怜,想为朋友在佛前供奉一盏明灯,好为他安定神魂,助他早日投胎转世。主持见她诚心诚意,便把今日的头香给了她。”
沈阅听得连连点头,心里暗叹:现在少有这么虔诚信佛的年轻人了。
她这么想着,也没注意到身边的邵之雍同时蹙了下眉,他隐隐有种感觉,这烧香的,恐怕是他认识的人!
果然刚到佛殿前,他就看到个熟悉的纤细背影。
秦可穿了件雪白的棉麻上衣,配一条蓝色棉麻长裙,正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随着主持的祝祷,一次次下拜。
沈阅没认出她,带着邵之雍,在她后面的蒲团上跪下,磕头祝祷后,去了旁边的香火僧人那里。
“我也想给家里人点几盏佛灯,不知方便吗?”她低声问,还担心打扰到人家做法事。
香火僧人拿来一张黄纸,把笔递给沈阅。
“请施主写下姓名、生辰。”
沈阅写上邵江、邵之雍和自己的,顿了顿,又加了秦清的名字,递给僧人。
那僧人接过一看,愣住了。
他招呼了个小僧人过来,把黄纸递给他,指了指佛前燃着的四盏灯。
小僧人拿着去走了一趟,回来把秦清的名字指给沈阅看。
“除了这位施主,其余三位都已经有佛灯供奉了,现在主持加持的就是这几盏灯,多出的那盏,是今早刚刚供奉上的,叫路瞻。”
路瞻!
沈阅微微蹙眉,忍不住朝佛前的人看过去。
秦可恰好起身,被沈阅一眼认出来。
她轻笑一声,也没说什么,只跟香火僧人行了谢礼,带着邵之雍出来了。
里面法事恰好做完,秦可起身,又请求主持:“请大师多多费心。”
“秦施主请放心。”主持躬身行礼,说完就走了。
秦可这才走出佛殿,一出门,就看到沈阅和邵之雍在外面。
沈阅明显在等她,她朝她笑笑:“秦小姐,我们谈谈?”
秦可愣了下,点点头,难得看都没看邵之雍一眼,就跟着沈阅去了偏侧。
沈阅先发制人:“秦小姐费心,特地赶在我们前面替我们点了佛灯。可这佛灯都是给邵家人的,你是秦家人,不好让你多费心,一会儿我就安排助理把钱打给你,以后供奉佛灯的事情,还是我们自家人来吧。”
秦可张了张嘴,明显有话要说,可想到电话里秦清的叮嘱,她赶紧闭上嘴,咬着嘴唇,委屈的点了点头。
“施主,你落下东西了。”
香火僧人端着佛灯找过来,把一张照片递给秦可。
“佛灯已经供奉,照片就不需要了。”
秦可忙点头,又特地压低声音道:“稍后我就把香油钱送过来。”
香火僧人笑了:“秦施主,除了这盏新佛灯,其余三盏的香油钱年初已经汇过一次,不必再给了。只是如果您还想给新佛灯供奉佛经,要和之前一样,先抄好佛经带过来,再请出主持大师,重新做场法事才行。”
“好,多谢您。”
“不必不必,施主诚心供奉佛灯十年,自有福报。”香火僧人说完就走。
沈阅忙把人拦下:“大师,冒昧多问一句,那三盏佛灯,已经供奉十年了?”
“是啊,施主,您可要多谢这位秦施主啊!”
香火僧人指指佛灯旁边的佛经说:“佛灯有佛经加持,福报无穷!”
沈阅顺他的手看过去,佛经小小一本,却是鲜红的字迹。
她一瞬间以为是血经,惊得脸色都白了白,难以置信的看向秦可。
“你,你居然还抄……血经?”
秦可垂着头,没点头也没摇头,一副委委屈屈却不敢说出来的样子。
可邵之雍了解秦可,一看她那样子,就觉得要坏事,忙低声提醒沈阅:“妈,在寺庙里说话,小声点。”
沈阅向来多疑,邵之雍不帮忙,她未必怀疑,他突然帮腔,她反倒觉得可疑。
她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秦可,上前握住她的手。
“是,秦小姐这么娇滴滴一个人儿,可不能被我吓到。明天开始,我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