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言深突然说出这一句,沈洛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喜欢在刑部,不觉得累,况且,我的俸禄可以养活自己,怎么也用不到章世子啊。”
“洛然,你接触尸体,接触杀人犯,都是罪大恶极的人!你不应该面对这些。”
“那我应该面对什么?”
沈洛然隐隐有些不快。
“女孩子应该吃吃喝喝,穿着漂亮衣服,没事逛逛铺子,买买买,这样不好吗?”
“是挺好。”
章言深笑了:
“所以啊,你就别去查案了,危险不说,都是接触没人性的东西,会影响你的人生观。”
“章世子觉得我在刑部一年,人生观什么样?我与从前有变化吗?”
章言深低下头:
“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将来成婚,你还要出头露面,像我们从商一样,有银子怎么样?在大魏还不是最低等?”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与章言深纠结,沈洛然没说话。
章言深道:
“洛然你恐怕不知道,章府的生意想要做强做大,就要攀附上朝堂有根基的人,我倒不想靠着姻缘向上走,但是爹娘对我的婚姻,确实有要求。”
“洛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也知道我心悦你,我不喜欢别人,也不想用我的婚姻做为跳板,但是如果你在刑部,我们恐怕会没有未来。”
如果章言深没有说出这些话,沈洛然恐怕还把他当朋友,这些话说出口,沈洛然觉得难以接受。
“章世子,我们一起长大不假,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越规之举,你也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章言深失望地盯着沈洛然:
“是因为三皇子?”
沈洛然的心猛跳了一下。
“洛然,他是个不得宠的皇子,皇上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将来太子入驻东宫,三皇子的未来还不知什么样?”
沈洛然想不到章言深也参与进皇子们的这些事,她对章言深道:
“章世子,我们的未来都不知道什么样,你还有事,我不多留你,如果不提这些事,我们还是朋友。”
见沈洛然面露不快,章言深叹口气:
“和小时候一样,遇到不喜欢说的事情就选择逃避。”
“不是逃避,是章世子的话让我无话可说。”
“我是为你好,洛然,我想和你在一起,自然也要想着我们能在一起的最大可能性。”
“洛然,我得走了,后日有时间我们再聊。”
章言深说完,理理月白色锦缎长袍,匆匆离去。
沈洛然望着他的背影,无限惆怅。
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渐行渐远?是因为萧晋南?
不,即使没有萧晋南,她和章言深好像也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
此时,东城灵西禅院里,静深正在收拾东西,他要连夜去西山金佛寺见师傅。
小沙弥将马车收拾好,来到厢房:
“师傅,马车备好了!”
“嗯,天黑后出发,我们从后门走,尽量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是,师傅!”
“不要对任何人说我离开禅院,只说你去城外做场法事,两个时辰返回。”
“是,师傅。”
天一点点沉下来,静深在道袍外穿上了俗家弟子的衣服,戴了一顶草帽钻进马车。
小沙弥一扬马鞭,两个人奔着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