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慕扬唇,淡淡的笑了,一边控诉一边坚强,啧啧。
就像人们所说的最让伤心的表情一定是,眼睛里含着泪水,但是没有掉下来。
“西泽尔,”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笑道,“你真的不打算插一插手吗?”
她审视他的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睛异常澄澈,仿佛她问这个问题就只是因为好奇,而跟她本身没有任何的私人关系。
男人的眉皱了起来,他直视她的眼睛,通透的目光像是要看透她,过了一会儿,他淡笑道,“你问这样的问题总是叫我很愉悦,好像你真的很在乎我似的。”
“为什么要插手呢?如果是为公,她已经不是黑手党的人,我没有立场要庇护她,如果是为私,我能拦着你么?”
他抬着手,轻轻的拂去掉落在她额前的发丝。
一番话说得平静,带着淡淡的微笑。
他是男人,男人第一个要守着的,永远都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他是说给她听的,也是说给安沫听的。
对他而言,偿还了安沫,她就跟他没有无关了,说得残酷一点,她的生死,也跟他没关系了。
何况今天想要拿她怎样的人,是他的妻子。
他根本就没有过要插手的意思。
“我明白了。”神慕清淡的笑着,垂眸,并不红润的脸上没什么其他的表情,“你去忙吧,我还有话要跟她说。”
西泽尔没有动,只有眼神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西泽尔,你出去吧。”她再次重复,仍是没有情绪的声音。
“嗯,”他站了起来,起身前不忘在她脸上亲了亲,“午餐之前记得要出来。”
神慕没有正面回答他,但他知道她听到了。
过了几分钟,西泽尔的气息彻底的消失在这个小小的审讯室里。
神慕勾着唇,黑色的长发垂下,“现在可以说了吗?”
安沫没有说话,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神慕,有一层灰白色的黯然,更多的是死咬下唇的不甘。
安沫的不甘,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她此时紧紧的抿着唇,看上去暂时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
神慕弯唇,笑意冷淡,“安沫,你以为你喜欢的男人不喜欢你,就全世界碎在你面前了?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幅被抛弃的架势,你没那么可怜,也不会有人可怜你。”
她一番话说得直白而冷锐,毫不客气的直刺对方的心尖,并且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安沫还是没有回话,神慕很快便不耐烦了,她没兴趣跟她聊心,更没这么好的闲情逸致在审讯室里浪费时间。
她这样拖着她,她的心绪只会越来越暴躁。
“那是因为你不爱他,你从来没有像我这样爱过任何一个人,所以你不会懂。”她一个字一个字,说的铿锵有力。
她没有那么爱过一个人?
那她这条命是白陪了?
“呵,你不是一直骄傲,看不惯我骄纵任性平白无故的享受着你的心上人的爱恋跟痴情?”她嘲弄的看着她,“你不是觉得自己是最正义的?是不是觉得我没资格得到她的爱所以用些下作的手段要我死也是理所当然?”
“哦,安沫小姐,不过你做这些,那就跟我一样了。”
安沫的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她当然清楚宫神慕是什么意思,一阵的难堪顿时涌上心头。
宫神慕轻而易举的戳中了她心底最隐晦最不愿意直视的部分,是,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她一直不甘,是因为不屑,宫神慕有最好的出身跟资本,可是她不陪得到西泽尔的爱。
在这件事情上,她一种有种优越感。
而这种毫不掩饰的优越感今天被她一脚干脆的踩在地上,她那么姿态随意的坐在椅子里,没有怒火,没有嫉妒,安然的模样除了表现出几分不耐烦,就没有其余的多余的情绪了。
她让她生生的感觉到,她对她往日的优越感,甚至她所有的想法,她全都看在眼里,她只是不屑,尤其是刚才西泽尔那十多分钟的现身,陪着演了那么一出伉俪情深的戏码。
而她站在他们的背后,像个被遗弃的小丑。
不管是宫神慕,那是西泽尔,都从来没有真的把她放在眼里过。
这种感觉,最让人难堪,让人无法忍受,所以她看着几米外蹙着眉头一身利落清冷的宫神慕,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要被火烧起来了。
那些滚烫的温度,比她身上的伤口还要让她难以忍受。
神慕眯了眯眸,“你的要求我已经满足了,是不是该告诉我我想要的信息?”
“你比我高尚吗?你几次三番的想要我的命,我再怎么低劣,都轮不到你来俯视我。”
女人对女人,永远有一股只跟优越感有关的骄傲。
比如漂亮的女人永远会对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更关注。
神慕轻笑出声,说实话,安沫这个人,她从第一眼看到开始,就觉得不喜欢,她一直以为她的不喜欢是因为她对西泽尔表现出的那种毫不掩饰的喜欢。
女人对自己的情敌总是很难有好感的毕竟。
可是时间一长,她基本可以断定,她不喜欢安沫,实在跟西泽尔的关系不大,至少所占的比例不多。
她身上有种太自以为是又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如果用墨白的话来说,她估摸是灰姑娘的肥皂剧看多了,总以为自己是深情而得不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