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畅神色木然地道:“师父,她还小。”
卫神医自顾自地夸赞:“不仅貌若天仙,听说算术和骑射功夫还十分了得,真乃良配啊!”
赵畅:“师父,她还小。”
卫神医像是没听见一样,接着说道:“听说还懂点儿药理,会制几种效果不错的成药,老夫后继有人了啊!比你这假徒弟强一百倍不止!”
赵畅哭丧着脸道:“师父啊,她纵有千百样好,可她看着还小啊,我下不去手!”
卫神医又往太后那边偷偷看了一眼,转过头来颔首道:“是小了点儿,不过没事,等几年就长大了,最多五年,你十九年都单身过来了,再单身五年怎么了,莫非几年都等不得了?”
赵畅不由替自己辩解:“我并没有等不得了!”如果不是皇兄总琢磨着给他赐婚,实际上他都还没打算娶妻。
婚约的事也是老头子自己提的,他哪里就等不得了?
卫神医颔首道:“那就好,且等着吧。”
赵畅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含糊下去了,正色道:“师父,我不想娶那位小郡主为妻。”
卫神医转头看过来,奇道:“为何?你觉得她哪里不好?”
赵畅摇头:“她哪里都好,但我就是不想娶她。”
没有理由,他就是完全没有跟她共度一生的冲动,甚至只要想到要跟她过一辈子,就觉得两股战战。
卫神医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就在赵畅以为师父会体谅他的心情,替他做主取消这份婚约时,忽然听见冷风中飘来凉凉的一句:“那可由不得你……”
这一刻,赵畅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凉了。
在卫神医与赵畅的左手边,隔着一个大方几的位置上,坐着东齐使团的正副使。
正使为年仅十九岁、尚未及冠的东齐太子李明昱,副使梁友忠则是东齐的礼部侍郎。
再往左,便是南华使团了。
正使是南华少国主凌轩,他还是第一次跨出国门,出使别国。
而副使德古山是南华的中郎将,负责四国竞技事宜已有十余年,在出使事务上,可谓老油条了。
而凌轩的妹妹凌华,既不是正使也不是副使,自然不能登上皇家观众席,只得跟其他使团官员一道,挤在南华使团专用的观众席里。
当然,她是公主,南华的官员们只能捧着她、让着她。
公主坐着,其他官员只能站着,桌上的瓜果茶点也都是公主一个人的,其他人只能干看着。
可就算如此,凌华还是很不开心,她穿着灯笼裤的一双长腿搭在身前的茶几上,头靠着椅背,愤愤地瞪着那一排明黄色的观众席。
大哥哥明明可以临时任命她为副使,带她去那上面看比赛的,但无论她怎么央求哭闹,他都不肯!
他变了!
以前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她,而现在,他眼里的不耐烦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都不肯遮掩了。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才失了大哥哥的欢心?
凌华想着,忙将双腿放了下来,收敛起脸上的愤怒与杀气,挤出一抹温和的微笑,对身后站着的一众使团官员柔声道:“大家辛苦了,都坐吧。”
使团官员们脸色一白,纷纷低头道:“臣不敢。”
凌华心情本就烦躁,难得发一回善心这些人还胆敢不配合,当即脸色一冷,“哼”了一声道:“既然不敢坐,那便跪着看吧!”
众使团官员面面相觑,却又不得不听命行事,只得纷纷跪下。
好在观众席是木质的,而且还挑高了不少,棚子里又烧着火盆,地上倒不是太冷,若直接跪广场地面的话,只怕一场比赛还没结束,所有人的腿都得冻废了。
而凌轩并不知道他妹妹莫名其妙的又把使团的官员发作了一番,他正时不时地往太后那边偷看一眼,无奈隔得太远,他一眼瞄过去,不是瞧见了皇后,便是瞧见太后,想看到那个被他们挡在身后的娇小身影,实在太难了。
他朝那边看得委实有些频繁,德古山只得提醒道:“少国主,请注意仪态,今日的一切都会被乾国的史官记录在册,您看那边。”
德古山指了指位于皇家观众席两端的两张简陋案几,以及案几后两位奋官。
凌轩收回视线,点了点头,没表现出不悦的情绪,但心里却十分不忿:乾国的史官怎么气?他就算表现再好,估计也不会有一句好话。
但想归想,他还是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不再不停向右边张望。
半个小时后,锣声再次响起,向德怀再次登上赛场中间的平台,朗声道:“请各位才俊立刻停笔,起身将你们的佳作交到出口典薄官员处。”
少年少女们依言起身,比较有序地离场。
接着是第二场比试,书法。
参加书法比试的少年少女们依旧是凭请帖入场,并在入场处领到一份刻印的郑国公的作品《劝学贴》。
整整一个上午,四个项目,诗章,都是参赛者埋头奋毫无亮点可言。
姜翎甚至都没有站起来仔细看看的冲动,就算参赛者里头有很多熟人。
只有当第四个项目结束后,公布前两个项目的结果时,整个午门广场才终于沸腾起来,有了几分热闹景象。
向德怀拿着获得优胜的十份诗词手稿,走上广场中间的平台,朗声道:“各位请安静!经过四国各大家联合评审,选出安平二年诗词竞技前十名,现在由老夫吟诵这些诗词,将其广而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