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妈妈在,别害怕。”
“要不要喝奶,妈妈有奶,妈妈有的。”
“什么?要球球啊,可是这里没有球球啊,啊,别哭别哭,妈妈这就给宝贝找球球,宝贝乖。”
黑暗的楼层中,老婆子怀里抱着一具骇人的孩童尸骸跪坐在地上,语气非常温柔,温柔到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寂静中,老婆子脸上松弛的皮肤扭着一块,一边抱着孩童尸体向前缓慢前进着,一边哼唱着摇篮曲。
哐当。
她的脚碰到了栏杆。
“睡吧,睡吧....”
“睡....”
砰!
突然她的歌声听了下来,还顺势将手中的孩童尸体往地上狠狠一摔,脸上布满了狰狞和怨毒。
“不是说了没有球吗?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喜欢闹?”
“还哭?好,我让你哭,我让你哭!”
老婆子突然发了疯似的对着那具早已干枯的孩童尸骸拳打脚踢着。
“别叫别叫别叫,别叫了!”
“哈...哈...”老婆子拳打脚踢一阵后,扶着墙壁驼着背大口喘气着。
随后她望向满是灰尘的地面上,那个头被踩凹陷进去的孩童尸体正静静躺在地上,空洞的眼眶望着老婆子,里面本应存在的眼球早已消失不见。
“啊~我的小乖乖,对不起啊。”
“啊,衣服脏了啊,来,妈妈给你擦擦灰。”
“不要闹脾气了啊,妈妈这就给你找球球去,你是最乖的。”
老婆子又恢复刚刚宠溺孩子的慈母形象,将足以吓的别人半夜尖叫的恐怖尸体抱回怀中,随后用自己皱巴巴的脸蛋去蹭孩童尸体干瘪的脸蛋,那已经凹陷的头就挨着她的脸。
啪嗒啪嗒。
老婆子的脚步声在黑暗寂静的环境中回荡。
很清脆,可她明明穿的是布鞋啊。
哐当。
突然她右手扶着的墙壁塌陷进去,她整个人顺势滚进去。
手里的孩童尸体被她抓的很牢实,牢实到她的又大又老的手都把尸骸的手臂给抓扁了。
看这个程度,估计再用力一丢丢,这具尸骸的手臂就要断裂开来。
“额啊....”
老婆子滚入墙壁后发出沉闷的声音,随即迅速检查怀中孩童尸骸的情况,看到被自己抓到变形的手臂,她先是下意识的露出残忍的笑容,随后又表现出心疼的神情。
“乖...不疼..不疼...”
她用嘶哑的声音说着,听起来像是刻意压低的,用皮肤褶皱的手在尸体的头颅上来回抚摸。
良久。
老婆子像是厌烦了,停止了抚摸将尸体抱在怀里起身看向周围的情况。
说来奇怪,她进入这奇怪的地界后居然没有任何慌张的神色,脸上一直是那种诡异的笑容,嘴巴咧的异常恐怖。
看向周围,这墙壁中的环境跟外头很不一样。
最明显的区别是,这里有月光!
这看起来是个洗手间,不过没有便池,只有两个破旧的洗手台,上面已经锈迹斑斑,开水的龙头已不知去向,最上方的位置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老婆子颤巍巍的扶着洗手台,将怀里的孩童尸体放在上头,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镜中的自己。
接着不知从哪而来的月光,镜子中,一个体型稍高,满脸褶皱的老太婆正静静的站着。
略微的浑浊的眼神,花白稀少的头发,缺少的牙齿,露出的牙印,诡异的笑容,花布衣,稍微弓起的背,这一切集合在一块,形成了她。
望着镜中的自己,她浑浊的双眼开始变得清明。
“额...为什么你变成这样了...阿珍。”
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将手按在镜中上,随后将头顶在镜子上,死死瞪着镜中同样死命瞪着自己的自己。
记忆,开始涌来。
她没有名字,或许早已忘了,只记得大家都叫她阿珍,她也就叫自己阿珍。
阿珍有个丈夫,但,是个喜欢家暴的畜生。
每日的酗酒,每日的殴打,每日的咒骂。
这便是阿珍每日的日常。
当别人问她为什么不反抗,不离婚时,她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声道:“没事...”
阿珍怀孕了,可一年了孩子还没有出生,这是第二年。
丈夫日夜的咒骂和殴打导致了阿珍身体异常瘦弱,脸也蜡黄无比,手指因为每天过重的劳务而粗壮。
本来是没有那么多家务的,但丈夫的母亲住在家里。
丈夫母亲不喜欢阿珍,觉得她是个祸害,隔三差五就会找阿珍麻烦,但阿珍依然乐呵呵的照顾着二人。
直到那天。
阿珍亲眼看见自己的丈夫和自己那早已七旬高龄的母亲苟且。
如此冲击性的一幕刺激到了阿珍。
但她依然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说道:“他...喜欢这种长相嘛?”
隔天,阿珍消失了。
往后几日,当阿珍再次回来时,她变了个人。
背变的很驼,原本还算秀丽的脸蛋也变得满是皱纹,嘴中掉了几颗牙。
当阿珍来到丈夫母亲面前时,母亲被吓坏了,狠狠咒骂着阿珍,要赶她走。
丈夫看见后也异常愤怒,他动手了,打的很重,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重。
阿珍躺在医院的时候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她早已浑浊双眼里满是不解:“为什么,他..不是喜欢这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