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气茫茫,横龙山边缘之地,树叶已凋零殆尽,距离入冬不远了。
这个秋季,发生了许多大事,暗合书上所言的多事之秋。
宇文君在院落里微微舒展身躯,溢出轻微的龙吟之音。
厨房里,传来笃笃笃的切菜声,丈夫元气大伤,妻子自然要多做一些好吃的,尽量帮丈夫早日恢复。
一道黑影,从雾气中掠来,轻柔降临在宇文君近前。
龚岩依旧戴着牛鬼面具,宇文君也很想知晓面具背后是怎样的一张脸。
“好久不见。”宇文君温和笑道。
言罢,两人进入正堂,宇文君亲自斟茶倒水,对这位前辈,宇文君是打心眼里敬重。
有郭盛和,井寒清,高志这样的人是恒昌宗的运气。
可龚岩这般人,才是恒昌宗真正的底气。
近日气温徐徐下垂,茶水一事当以万年春茶为主,龚岩举起茶杯闻了一番,兴许是觉得有些烫嘴,又将这杯茶放在桌角。
龚岩瞥了眼宇文君,轻声道:“能让你受伤的人世上应当没有多少。”
宇文君轻声回道:“与灵族的王爷手谈一局,便落得了这般下场,一月后当可安然无恙。”
“过些日子,打算去一次魔界,多购买一些半月酒,大家伙儿过年的时候好好喝一喝。”
接下来的年关,注定热闹非凡。
龚岩和颜悦色道:“也是,如今好事多磨,是得显摆显摆。”
有了北海水产加持,又与灵族之间展开贸易往来,这不知不觉的,钱袋子就格外鼓涨了,说话的底气自然也足了。
宇文君略微察觉异常,轻声询问道:“前辈今日是为了横龙四城的事而来?你我之间,你想怎么样便可怎样,无需这般酝酿。”
龚岩这才举起茶杯,侧过头揭开面具喝了一口,味道着实不错。
“我欲在横龙四城成立商队,独属于横龙四城,其财政税收按照惯例,然主权得拿捏在我横龙四城手中,如何?”龚岩徐徐言道。
而今的横龙四城人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成立一支商队,又有恒昌宗开道,这样的一支商队,无论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且横龙四城关联横龙山诸多山岭,某些山岭中既有草药,也有金蚕树,这笔账细算起来也不小。
宇文君心中虽不解,但还是点头道:“前辈做主就是了。”
与灵族展开贸易往来,首先滋润了横龙四城的百姓,诸多产物,得率先经过百姓之手,方可随着商旅越过灵桥进入他国。
最多一两年内,横龙四城的财政税收将会连翻几番。
龚岩道:“在这般紧要关口,插了一手,你不觉得蹊跷吗?”
宇文君摇头道:“前辈做事,自然有前辈的道理在其中。”
龚岩叹息道:“横龙四城有少人都是投机的商贾之流,生意一事,他们素来轻车熟路,知晓不少门道,不浪费人才只是其一。”
“其二,我欲打算将横龙四城经营成为繁华大城,也不枉昔日开荒屯田之苦。”
“赋税一事,我尽可能多多上缴。”
“而今局势繁乱,不少苦命百姓也都伺机而动,等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或将发生诸多祸事,然此类事宜堵不如疏,不妨给他们资源,也好掌控局势。”
宇文君微微皱眉,此话不假,横龙四城里多数人都是投机之流,心术不正。
绝非道德文章可教化的顽固分子,此事看似无关紧要,却最是容易败坏恒昌宗的名声,尽数都是刁民,那还得了。
然四城之中,亦有不少古道热肠之人,这类人理当多多栽培,树立旗帜,想来龚岩便是打的这个主意。
教化民风,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
“诸多劳事,辛苦前辈了。”宇文君诚然道。
龚岩道:“无妨,你是干大事的人,而我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先走一步了,你留步吧。”
宇文君连忙言道:“早饭要好了,不如吃点东西再走。”
龚岩一笑置之,道:“我早就吃过了,我们这般年岁的人,一向都起来的很早。”
宇文君起身双手作揖微鞠一躬,目送这位前辈离去。
须臾,景佩瑶端着小米粥来了,见此情况,轻声说道:“那位前辈有股浩然气,也有些悲凉气。”
小米粥冒着热气,宇文君伸手接过妻子手里的小米粥轻轻放在桌上,平和应道:“是啊,很多时候我都想要做出嘉赏,却也不知该如何赏赐。”
“今日他来要一份特权,无论他想要做什么,我都会顺着他。”
“这是咱们恒昌宗的肱股之臣,无他昔日鼎力支持,不会有今时今日。”
景佩瑶想了想道:“日子长了,一个人藏的再深的人,也会流露出自己喜好。”
小两口一同去了厨房,端来了包子和小菜。
清晨的粥最是暖胃,小两口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近日以来,后山的平原里最是热闹,挑选坐骑一事,郭盛和首当其冲,一点都没客气,大清早的便带着十几位将军来了。
有熟面孔,亦有生面孔,当他和张本初一路南下返回恒昌宗时,家中就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五个姓郭的将军,外有三位外姓将军。
昔日郭盛和与高志在北方大地四处搜罗人才时,有些人并未顺了他们的意,效力于八顾之首虽不丢人,可人不熟,总觉得差了些意思。
但如今郭盛和亲自挂帅,以往那些拒绝过郭盛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