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聊了一阵。
直到群盗将瓶山丹宫掠来的宝货尽数装车,用牛马拉着运往山下。
如此多的宝货,总有一些破损或者太大无法带走的。
陈玉楼便命群盗将这类器物,不论大小,统统摔碎砸毁,堆到一处,然后付之一炬。
按照绿林道上的规矩。
无论是杀人越货,还是挖坟掘冢,最后都要纵火焚烧,以图灭迹,不留后患。
群盗一直忙活到正午时分,才算完事。
留下十几个盗伙打扫“战场”。
其余众人随车队一齐下山。
长长的队伍行在山脊上,犹如一条蜿蜒的黑蛇。
陈玉楼、鹧鸪哨和李地。
出了瓶山,走至北寨附近时,又有探子来报。
说怒晴县周围聚起了几股来历不明的队伍,看服装,既有军队,也有土匪。
不过,那些人看起来是来找茬儿的。
反而像是趁着群盗离开之际,去瓶山地宫里捞上一把。
也就是道上说的“滤坑”。
陈玉楼心想这真他娘的是破鼓万人捶,这四周大小的势力也都来这儿浑水摸鱼了。
他虽是不惧,但唯恐到手的宝货有什么闪失。
但有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如此是非之地,还是趁早离开为好。
打定主意,便对李长清和鹧鸪哨一说。
三人一合计,决定抄小路前进。
只要过了苗疆边墙,便是常胜山的地界儿了。
于是群盗仗着这些时日在瓶山附近勾当,对周遭的地形很是熟悉,顺着山沟野林,一路翻山越岭行到苗人古墙。
正与前来接应的人马会合。
一众人马不停蹄地回了湘阴老巢。
所谓“常胜山”,虽然叫山,却不是山。
而是一座类似县城的建筑群。
城中既有妇孺,也有老人,都是卸岭盗伙的家眷。
整个镇子看上去颇为宁静祥和。
大街小巷上,往来行人,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与外界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相比,倒有几分世外桃源之感。
陈玉楼忙着安顿瓶山运回的宝货,将李长清和鹧鸪哨三人领至陈府,丢下句请便,便带人匆匆离去。
陈家的府邸是一座典型的四合大院。
坐北朝南,大门开辟在东南角。
东厢房一侧是座古典园林,西侧是庭院,正堂位于庭院正北,倒座位于庭院南部。
东西两侧皆是厢房。
陈玉楼并无儿女。
唯一的老父也于两年前的寒冬病逝。
府中现在只有陈玉楼的正妻孙氏,一房新纳的小妾,服侍陈家三代的老管家和十几个小厮丫鬟。
孙氏是个体态妖娆,面如桃花的年轻女人,不过二十许岁的年纪。
为人很是活络。
提前得到了消息,早早领着一众家眷站在门口相迎。
谈话间言语得体,举止从容。
像是个大户家的小姐出身的名门闺秀。
陈玉楼的小妾,名为小柳,正值破瓜年华。
看上去弱不经风,泪光点点,娇喘微微,走起路来袅袅娜娜,仿佛随意一阵清风便能将她吹走。
见状,众人心里不由浮现出一句话:
行如弱柳扶风,病胜西子三分。
陈玉楼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竟得如此美人垂青。
李长清啧啧称奇。
“吱吱吱...”
元宝不知何时也钻出了头。
眨着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在孙氏和柳氏身上乱扫。
皱巴巴的小脸上满是好奇。
鹧鸪哨对此却不屑一顾。
英朗的脸上如磐石般生硬。
毫无疑问,他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直男硬汉。
老洋人长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走进如此典雅精致的宅院。
一时间看花了眼。
倒是花灵,生性活泼纯真。
小嘴又甜。
很快便和两个年岁仿佛的女人打成了一片。
一时间,庭院中尽是莺莺燕燕之语。
鹧鸪哨坐在堂上,只觉浑身难受。
紧紧皱着眉头,将手里清水一饮而尽,而后快步走了出去。
李长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唇角上扬,轻抿了一口香茶。
“李道长,这是?”
孙氏见状表情一僵,还以为自己失态惹对方不快,忙问他道:
“莫非是妾身有失语之处?”
还不等道人回答。
花灵便抢着道:
“没事,我师兄他就是这个样子,孙姐姐你别在意!”
美妇人闻言松了口气。
拍了拍胸脯,一抹雪白随之微微颤动。
...
随着鹧鸪哨的离去。
堂上逐渐热闹。
花灵和两女讲起了在瓶山发生的奇闻趣事。
李长清品着香茗,撸着元宝,闭目沉吟。
静静听着她们聊天,也不插嘴。
进入了神隐状态。
此时,夜色渐浓。
直到花灵第八遍提起道人的剑术,院中终于有了动静。
随着一阵嘈杂,陈玉楼风尘仆仆地迈进了门。
在他身后,还跟着哑巴昆仑摩勒。
“夫君!”
孙氏和柳氏见到他,急忙起身,扭动腰肢迎了上去。
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脸上满是思念之情。
陈玉楼对此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目光从她们美艳的俏脸上一扫而过,绕过众人,缓缓落在了李长清身上。
顺手推开妻子递过来的茶水,对他欠身道:
“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