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墨开门见到是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手里捧着一个木托盘,里面是一壶酒。
“你是什么人?”玉墨神情有些戒备。
“小的是户部侍郎的,这是我们公子要小的送来的,这可是这仙凤楼有名的十里香,一般人还得不到呢。”那小厮有些洋洋得意的道。
叶长歌把两人的话听的一清二楚,转头看去,正见到马允峰看向这边,两人目光相接,马允峰举了举手里的酒杯,遥遥示意,一口饮尽了。
叶长歌眯起眸子,那小厮还在不依不饶说着什么,叶长歌冷声道:“玉墨,收下吧。”
有了叶长歌的吩咐,玉墨一把接过了那壶酒,随即关上了门。
她回到窗前,叶长歌看了不看接过那壶酒,拿近了便觉得酒香清冽,十里香可能并非虚传。
但她觉得脏,那日她知道温言是个男孩子后,越发觉的这些人没下限。
马允峰一直看着这边的情况,叶长歌随便唤了一个伙计进来,那伙计以为她是有什么吩咐,谁知道叶长歌指了指那壶十里香道:“赏你了……”
那伙计一怔,要知道这十里香可是仙凤楼的招牌,多少人求而不得,这位小姐竟然随随便便就赏了人。
玉墨见他杵在那不动,叱了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拿走?”
那伙计咽了咽口水,才试探的道:“谢小姐赏。”
叶长歌嗯了一声,那伙计欢天喜地的捧着托盘下去了,走到门口叶长歌忽然唤住了他,他以为是叶长歌反悔了,却不想听见叶长歌道:“你还要去谢谢马公子,没有他也没有这壶酒。”
这整个仙凤楼也没有第二个一掷千金的马公子了,那伙计的脸有些苦了下来,原以为是个好差事,但实际上是个烫手山芋。
谁不知道马公子的为人,轻浮浪荡,怕不是想讨好这位小姐但人家不领情,自己要背这个黑锅。
只见她一身繁复华丽的团凤女蟒,配以云肩,挂玉带,头戴五凤风冠,行动间如晚霞流转,她步履轻缓,但就每一步都让人心驰摇曳。
她的脸隐在浓墨重彩下让人看不真切,但即便如此,只看身段,便知女儿国色天香。
她余光扫了一眼马允峰,便见他已经老老实实的坐回原位了,想来是打算看完这出戏,再来找自己算账。
凤仙的出现,原本让喧闹的戏楼里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似乎人人都在等她开口。
只闻得鼓乐声渐起,凤仙声音清亮一声:“摆驾——”
这戏便开场了,是一出贵妃醉酒。
众人都默默地观赏着,即便叶长歌这种对戏曲没什么涉猎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被凤仙口中词曲表现出来的期盼到失望,再到怨恨吸引了。
最后一句唱罢,凤仙一个旋身,从侧面弯下,扬起面孔,舒缓柔美,甚至让人觉得眼前的人并不是一个戏子,而是一个真正的贵妃。
鼓乐声止,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喝彩声如雷鸣一般,甚至有人自发的往台上扔银子,凤仙却看也不看那散落一地的铜板和银子,只福了福身子后,退到台下。
叶长歌见到马允峰再一次站起身,但这次却好像不是奔着自己来的。
他急匆匆的带着小厮出了门,朝楼梯的方向去了。
而凤仙姑娘则被人扶着正往二楼来,叶长歌忽听隔壁有人议论道:“这马公子可真是锲而不舍,也不知道这凤仙姑娘拒了他多少次,但每次凤仙姑娘登台,他都要纠缠一番。”
叶长歌蹙眉,这马允峰到着实是把这京城浪荡子的身份坐实了,也不知道他爹马文廉是怎么想的,这般放任他为所欲为。
此时,马允峰已经拦住了凤仙的去路,因也不是第一次,凤仙到是十分的淡然,止步于两个台阶外,对着马允峰行了一礼道:“马公子,可是有事找奴家?”
马允峰调笑道:“不过是想关心下凤仙姑娘,雅间内备了十里香,不知今日凤仙姑娘能否赏脸啊?”
凤仙笑笑,随即道:“凤仙不胜酒力,怕扫了公子的雅兴,还是算了吧。”
马允峰今日本就被叶长歌落了颜面,又被凤仙拒绝,往日里或许就算了,但今日,他只觉得心中有股子怒火,恨不得把凤仙直接拖进屋里,就地正法了。
越想,心里那股邪火越旺盛,他皮笑肉不笑的道:“凤仙姑娘,我可听说吏部重新制定了一些律法,要经营酒楼茶肆戏楼青楼的都才可以开门营业,不知道这仙了?”
凤仙一怔,讶然的看向马允峰道:“是你?”
马允峰却摇头否认道:“姑娘莫要误会,想来是吏部事杂,这文书还没批下来,但若是凤仙姑娘几次三番的拒我于门外,想来这文书也要遥遥无期了,你看看……”
说着他指向楼下。
“如此宾客满门的盛景,怕是要不长久了,凤仙姑娘可好好想想。”马允峰狞笑着,等着凤仙的回话。
他就不信了,区区一个戏子,还能有多清高。
凤仙心中羞怒难耐,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已然蓄了泪意,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越发的坚定了马允峰想得到她的决心。
“既然如此,我……”凤仙沉默了片刻,决然的抬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马公子怎么在这里?”然而话还没说出口,便听见一个有些清冷的女声从二楼传来。
正是叶长歌,她自从上次昏睡了许久,功力也更上一整楼,想听见马允峰和凤仙的对话,也不难,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