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熊熊。寂静的暗夜被炸得噼哩叭啦。
院子里有脚步声。众人屏息凝神。四个人都中箭在身。如果再來一拨匪人。必死无疑。
“三公子。三公子。”
龙飞飞撑起身子。在黑暗中。现出一丝惊喜之色:“贤真。”提高了音量。又喊:“贤真。”
门被推开了。
龙飞飞的人一涌而进。
……
豪庭。华宅。
邱寒渡冷若冰霜。默然站立。窗外。萧瑟零落。冬天來了。
有人在身后叫她“渡云公主”。 她沒有转身。更沒有问候人家的伤势如何。她的神情。漠然得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有人能忍。有的人就不能忍了:“我家公子为你伤成这样。你凭什么还爱搭不理。”
“贤真。闭嘴。”是龙飞飞喝斥的声音。
贤真呕得伤心。眼眶都红了:“要不是公子早现那帮歹人。恐怕她们被烧死在房子里都不一定。还能这般耀武扬威。”
耀武扬威。邱寒渡嘴角漫出一丝淡笑。她几时耀武扬威了。
龙飞飞还在斥责贤真:“我让你闭嘴。你听不见。”
贤真至喧着龙飞飞。感情自是不一样。本就看不惯这渡云公主冷冰冰的样子。尤其是上次的闹市比武。更让他火大。奈何他家公子着了魔。他又能怎么样。
如今本以为。他家公子拼了性命保护了她。最起码。人之常情道个谢感个恩该是有的。沒想到仍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不止如此。她转过身來的第一句话是:“龙三公子。你跌进來的时间不早不晚。就那么恰到好处。”
龙飞飞闻言。脸色一白:“什么意思。”他全身上下缠满了绷带。正由两个小厮搀扶着。就连一张俊脸上。都是伤痕。
贤真跳起八丈高:“公子。这您还沒听出來吗。她在怀疑你。她在怀疑你。”那个委屈劲儿一上來。红了眼。呲了牙。就剩扑上來咬死邱寒渡了。
邱寒渡眉儿微扬。眼神落在龙飞飞的身上。那的确是挑衅的态度。不止是挑衅。还有怀疑。
在那个瞬间。擒贼先擒王。她几乎已控制了整个场面。那么巧。龙飞飞跌了进來。
她有一百种方法可以逼问出幕后指使人。却因为龙飞飞的闯入。而功亏于溃。最终。鸡飞蛋打。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至于结果。为何是这样被救。在匪人稳赢的局面下。龙飞飞的人时机把握得那么精准。就出现了……
她像只多疑的悬狸。对每一个细节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龙飞飞面如白纸。大滴大滴的汗滑落下來。
贤真急得跳脚:“公子。大夫让您卧床休养。你却不顾疼痛跑这儿來受气……”
“扶我坐下。”龙飞飞气喘吁吁。
贤真跺了一下脚。把他家公子扶到椅上坐好。瞪着邱寒渡。气不打一处來。
龙飞飞淡淡地吩咐小厮:“你们俩都出去。我有话跟渡云公主说。”
“公子。”贤真又跺了一下脚。对上龙飞飞愈渐凌利的眼神。不情不愿的语气:“我守在门口。公子你有事叫我。”好似人家会吃了他家公子。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空气有些冷。
“你的伤势好些了吗。”问话的人是龙飞飞。
“我的人在哪儿。”邱寒渡冷冰冰的。不答反问。
“伤口不要沾水。”龙飞飞无视对方的问題。自顾自地交待。
“这是在哪儿。”邱寒渡再问。昨夜火势蔓延太猛。她又中了箭伤。待龙飞飞的人冲进來。她已半昏过去。
“箭上有毒。”还好。只是一般的毒。
“我要离开。”邱寒渡狠狠咬牙。
“不行。”对话终于接轨。不再自说自话。
邱寒渡微微挑眉。眸如古井般幽深:“你要拘禁我。”
“你身上有伤。”龙飞飞叹一声。三分无奈。七分落寞:“我在你眼里。真是那么不堪。”
邱寒渡笑起來。笑声很冷。眸色也很冷:“不然呢。难不成就那么巧。龙三公子真爱上我了。”
“为什么不能。”龙飞飞一急。胸上的伤口扯痛了。面色白如纸:“从第一眼。在太子殿下的宴会上。我就喜欢上你了。那时。你还是印王爷指婚的王妃……”
“现在也是。”邱寒渡冷冷地提醒。无论内里情节多复杂。皇上也从來沒下旨取消过指婚。
至少。在名义上。她仍是印王爷指婚的王妃。
心头涌上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竟然在这儿跟一个曾经算是有过节的男子。讨论爱不爱的问題。如此荒谬。
“秀妃娘娘不会接受你成为印王妃。她会想尽办法來破坏。”龙飞飞仍是那样笃定的语气。
“你的意思是。这次是秀妃娘娘要杀我。”邱寒渡的心一阵一阵泛凉。秀妃始终是聂印的母亲。换句话说。如果她要嫁给聂印为妻。那就是她婆婆。
秀妃不喜欢她到这个地步了。非要杀了她。以绝后患。
龙飞飞却是怔了一下。好半天。拿了一个腰牌出來。放在桌上:“这个腰牌。是清理匪人的尸体时找到的。”
邱寒渡伸手拿起腰牌看了看。上面写有个“凌”字。木质雕刻。纹理复杂。
龙飞飞又继续解释:“景家只有一个人字‘凌’。那就是景后。那帮人定是景后的人无疑。”
那就说得通了。这么久。景后都沒有动手。眼看印王爷大婚在即。一旦礼成。印王爷的身份和地位将大不一样。他的身后。将是整个大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