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在外候着。江湖人士在外候着。各级官员在外候着……印王爷面子忒大。影响力忒大。刚一上岸。就搅坏了灵国这锅粥。
聂印大张旗鼓地在朋欢客栈住下了。不止住下。还准备多住些日子。这一住。恐怕得住到。凶手啥时候伏法。他啥时候才能回王府了。
边界上。大唯国兵马虎视眈眈。非要讨个说法。就算聂印沒死。一样得讨个说法。从大唯国出去的人。岂是那么容易受人欺负的。人要脸。树要皮。国家要有国家的尊严。
聂印这边不及时回宫。变相也是在给皇帝施压。可聂印的借口好啊。天不舍灭我。我便将恩情洒向天下苍生。苍生太多。一时半会儿嘛。走不了。
天色渐渐暗下來。聂印了话下去。今儿累了。明儿请早。该散的。就散了吧。
番阳的百姓奔走相告。黎明时分。看见一条金龙从天而降……而印王爷也在这一天现身了……
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而这条金龙现在正冒火。原因不为别的。因为他的惹祸精是个坏妖精。先魅惑了他。让他欲罢不能。然后又魅惑了小娃子秦朵儿。让朵儿小娃欲罢不能。
最后。这惹祸精让两个对她都欲罢不能的人。凑对儿。
聂印气得俊脸黑:“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饭桌上。聂印开始算账。
从秦朵儿扭着他问有啥好位置可给她。他就用喷火的目光把惹祸精烧了一遍又一遍。
一上岸。惹祸精就不是岛上那个又温柔又乖巧的惹祸精了。一直绷着一张脸。冷冰冰的。又回到以前的老样子。
现在倒更好。干脆见到个姑娘就抓人家來填位置。他和秦朵儿能整到一块儿去。要是能整一块儿去。早整一块儿去了。哪还轮得到惹祸精來当红娘。
之前秦朵儿的父亲秦华病重。聂印去为他诊治过。秦华当时对聂印十分满意。有意要将女儿秦朵儿许配。但聂印以身份寒微。不敢高攀为由拒绝了。却和秦家三兄妹成为相熟的朋友。
这会儿。他给人看个病的功夫。惹祸精就把王妃的位置给推出去了。她到底是有多嫌弃他。他心里其实也明白。邱寒渡有心结。有忧虑。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将他那么明目张胆儿地踢出去吧。
老实说。他气得很。他的表情把秦举都弄得很纳闷。
“公子说。你身边有个重要位置待填补……到底是什么位置啊。”秦朵儿一对眼珠子骨噜噜转得圆溜:“公子还说。在那位置上坐着。还能天天看见他。隅哥。你印王府在找管家。”
她那个小脑袋。能想得出來的。只有管家了。很重要。而印王府又才刚设立。缺个管家再正常不过了。像她这种大户人家出來的秀。当然明白管家的重要性。光丫头婆子们都分成无数等。
聂印气结。盯着惹祸精。恶狠狠的:“那位置。有人占着呢。”
“我知道啊。公子说。他先帮忙占着。让我顶上。可是。我。我。我只会吃。哪里会管家。”秦朵儿说着。又挟了一夹菜进嘴里。摇头晃脑。大快朵颐。
“她的确占着印王妃的位置……”聂印残忍地捅破这层窗户纸。将人家朵儿小娃刚刚情窦初开的芳心蹂躏得稀烂。
朵儿小娃正在吃东西。这下呛了。舌头咬着了。脸胀得通红:“什么。印王妃的位置……”她看了看聂印。又看了看邱寒渡。
秦举也惊得一跳。印王妃。
这个打了他一拳的冷漠男子。竟是个女人。
秦朵儿那颗小心肝啊。瞬间就碎成了一瓣一瓣。可怜兮兮地喝一口茶:“公子。原來你是女人啊。”伤心哦伤心。一见倾心的公子。怎么就变成和她一样的女子了呢。
秦朵儿难过得眼泪都快掉下來了。撇撇唇角。眼珠子瞄一眼桌上的菜。瞅准了。一大挟堵进嘴里。难过啊。就化悲愤为食量吧。撑死了算了。
邱寒渡看见秦朵儿这个样子。说实话。心里竟柔软起來。她周边生活的女孩。几乎都是师姐师妹。跟她一个样儿。天生玩算计。天生信奉弱肉强食。互相厮杀。谁留下來了。便是物竞天择。
这样的人。都戴着面具。活得不可能真实。像秦朵儿这样沒心沒肺的小丫头。其实才是邱寒渡喜欢的状态。
她也希望自己是那样的人。悲喜都挂在脸上。伤了。吃撑一回就自动伤愈。可惜。她的悲喜都只能隐藏在心底。这是自來的习惯。是天长日久强度训练的结果。
说白了。她只是个工具。一个可以赚取财富。制造阴谋的工具而已。
出奇不意。邱寒渡诡异地给了秦朵儿一丝几不可见的笑容。还主动指着色香味俱全的鱼香肉丝:“吃这个。味道不错。”
她只是指了指。并沒给她挟菜。她除了跟聂印來回不分你我。平时特别在意这个问題。
她的神情并不见得比之前好多少。但她竟然主动说话了。这让秦朵儿狠激动了一把。眼泪汪汪。皱了皱鼻子。吸着气:“公子……”
又嗲又脆的一声公子。听得秦举和聂印哭笑不得。还不敢笑出声來。生怕扯断了这娇秀脆弱的神经。怎么说。忻娘第一次喜欢个人不容易。就那么芳心暗许一下。情郎还是个女子。这不是要命么。
秦朵儿边望着邱寒渡。边狠命吃菜。吃得饱饱的。然后就高兴了。想通了。大大方方挽着邱寒渡的手。也不用怕人家说男女有别。好姑娘必须矜持。
她笑起來。像花儿一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