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宇并没有顺着老爷子的话说,而是将注意力放在棋盘上,他捡起了黑子按在了白子上方一个较为空虚之处。老爷子皱了皱,摇了摇头,拾起了白子在上方补了一下,黑子便被堵在了尴尬的位置,进退不得。不过唐天宇并没有放弃,而是无视白子的围堵,继续在上方纠缠起来,前后加起来十二子落完,棋盘上方顿时变成了乱局。
老爷子点头道:“不错,这几年虽然在外面,但这棋艺没有退步,反而长进了。”
唐天宇谦虚道:“外面经历了一些事情,能力没有长进多少,但这胆气却练了不少。”
老爷子却摇了摇头,叹道:“拼劲有了,但余力不足啊。”说完老爷子在右侧角落里下了一子,唐天宇顿时知道老爷子的高明之处,原本混乱的局面,豁然开朗,黑子上方原本辛苦搏杀获取的机会,被一子封喉扼杀,后果惨不忍睹。
唐天宇并不急躁,索性不再丢弃了上方,从棋盘中间开始博弈起来。老爷子一方面扩大自己在上方的战果,一方强势守住中盘。于是等到王洁妮捧着茶壶回到院内的时候,老爷子已经稳操胜券。
唐天宇只能笑道:“我败了。”
老爷子面色沉静道:“虽输了七目半,但值得表扬。”老爷子很喜欢唐天宇局间流露的杀伐果断,涌出来的气息,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输了就是输了。”唐天宇脱了外面的棉衣,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做了一百五十个之后,起身拍手道:“愿赌服输!”
这是唐天宇与老爷子之间的赌约,从唐天宇棋艺初成起,两人对弈便有了规定,谁输了便要做俯卧撑,输一目需做二十个俯卧撑。当然,从那时候起,唐天宇便从来没有赢过。
唐天宇今日输了七目半,所以必须要做完一百五十个。
老爷子喝着乌龙茶,等唐天天宇做完俯卧撑,便放下了茶杯,淡淡道:“进屋。”
唐天宇给王洁妮使了一个等着自己的眼神,便跟着老爷子进了屋。老爷子靠着椅子,看似闭目养神,但唐天宇知道他在等自己汇报工作,便将自己在陵川的情况,一五一十地与老爷子做了汇报。
老爷子断续地问了几个问题,等唐天宇汇报完毕之后,睁开了眼睛,突然问道:“你对渭北怎么看?”
唐天宇知道老爷子想从自己的口中得到关于渭北的一些情况,看是否值得唐家争取,若是争取下来,极有可能成为唐天宇未来在唐系内部奠定地位的筹码。
唐天宇首先与老爷子讲述了一些关于渭北省的风俗人情及政治局势,最后才将自己的观点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从渭北现有的经济情况来看,在全国三十几个省份中排名靠后,向来归属地方派系,但其战略角度不可忽视,渭北处于华北与华东的交界处,如果拿下渭北,对于盘活江南、浙源两省有着极好的作用。”
江南和浙源一直是唐系近几年重点渗透的区域,尤其是江南省,经过唐昊在省长任上的部署,已经将之打上了唐系烙印。唐系另外一个有望冲击政治局常委的人物李洪彬从辽北省省委书记任上撤退之后,开始在浙源省苦心经营,但因为东北三省重创,伤了根基,目前的状况并不是很乐观。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这帮人是老了,华夏的未来还需要你们争取。我对渭北很有感情,参军前四年,我跟着部队在渭北打了不少漂亮的胜仗,尽管那里山多,交通不便,但军事意义很重要。我希望你也能在渭北呆四年,在那里找到足够的经验。”
唐天宇听老爷子说了这番话,愣了半晌,他暗自佩服老爷子的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