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妱儿不再像之前那般流连药圣山的景色,直奔半山腰的海棠林。
果然,时间再一次回到了香如玉变成玉石前一刻。
香如玉背靠海棠而立,就像妱儿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样,仰头望着西方的天空。
只不过,时间轻微地改动之后,现实的确变得不太一样。
彦童仍然在卖力地打扫着铺满林中的海棠花瓣,头发皆白,一双眼睛带着几分妖异,额头上沁出汗珠。
彦童打扫地很快,海棠还是会像拥有意识似地,顷刻间落满一地。
香如玉站在那里,总觉得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不免淡然开口。
“彦童,很久很久以前,会不会我们就认识?”
“如玉兄何出此言?”
“没什么!就是你清理海棠时的样子,我总觉得曾经见过,而且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哈哈,近香者缘!我看如玉兄,十有**是和妱儿姑娘在一起久了。”
狐七七忽然从成堆的海棠花瓣中探出脑袋,打趣地说道:“七七也有这种感觉,公子在此禁足这么久,为何独独这两天分外勤快?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彦童嘴角没有像之前一样浮现出现笑容,抬头看了狐七七一眼,仍旧无声地挥舞着灵气所化的扫帚。
这时。
香如玉轻轻侧过脸开口道。
“近香者缘......听得出,你喜欢她?”
简简单单几个字,犹如瞬间施加在彦童身上的魔咒,不光让他身形一顿,就连手里灵气所化的扫帚都在顷刻间归于虚无。
地上那半堆海棠花瓣,再被一阵风吹散。
狐七七虽然不太懂什么是“喜欢”,但在听到这几个字从香如玉嘴里问出来的时候,不禁用后爪挠了挠耳朵,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眼中的公子。
“这......或许我只是担心她,一心希望妱儿姑娘早些康复,每耽搁一天,世人可就会因为没有赊香人而损失巨大......”
彦童说话的时候,双眼一直在香如玉和狐七七之间徘徊,生怕自己的心思被轻易看穿。
殊不知,彦童越是如此,也就越表现地像他体内那只“白狼”。尽管他到今日都还不知道白狼与妱儿的关系,但他的脑海里偶尔也会浮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彦童从未与人说过,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似乎都出自同一个地方,一处望不到边际的群山。
“既然你们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香如玉显得异常冷静,再见识过天外天的残破玉山和凤主之后,他的心事明显比之前多了不少。
“不是不信,而是你若喜欢她,我香如玉可不能坐视不理!”
突如其来的严肃,令海棠林里的气氛十分古怪。
彦童和香如玉四目相对,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动作。可这样的画面在狐七七看来,那就像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为了妱儿姐姐彼此决斗?”
狐七七这几天经常听到彦童和香如玉提及妱儿,自然而然地将妱儿当成了姐姐。只是她依然不明白,两个人同时喜欢一个人,何错之有。
“哈哈哈哈,看得出来如玉兄对她痴情不改。”
香如玉几乎同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很显然同样在试探彦童。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彦童仅仅见过妱儿两次,眼神已然如此坚定。
“彦公子说笑了!正如我之前告诉你的一样,我是一株昔日神界的梧桐,而她是那只在风中凌乱的麻雀。亦或者说,她是建木上的一朵情花,而我是为她甘愿堕落的圣主......”
香如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流露出太多自豪,反而更多的是忧伤。
甚至彦童和狐七七听闻之后,也会不经意生出“怜香”之意。
彦童向前几步,伸出一只手放在香如玉肩上。
“相信我!既然来到这药圣山,她一定会没事的。即便师尊不能亲自为她诊治,这药圣山方圆数百里内的灵气,对赊香人恢复自身香气也有一定效果。”
香如玉轻轻点头。
如果药圣山束手无策,他只能想方设法找到香门所在。可是他连日来盯着西方的天空,从始至终没有发现蜃楼出现的迹象。
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哪里会有蜃楼?只有前日那一片异样的火云,一闪而逝。
“实不相瞒!如玉还有一事比较在意。”
“但说无妨。”
“自从那日离开天外天带着妱儿来到这里,我自身就感知不到任何灵力波动。哪怕成就圣体之后,我也能运用一些手段。可是如今......”
“若按如玉兄之前所言,你成就圣体应该是借助了赊香人的香缘。”
“我隐约记得,妱儿在玉皇城时给我吃下过什么。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如此看来,你无法感知灵力,或许也跟她体内香气断绝有关!可如果仅仅因为赊过香就会如此,那我岂不是......”
彦童摸着自己下巴若有所思。
香如玉显然已经明白彦童话里的意思。
唯独身为白狐的狐七七,时而歪着脑袋,一知半解。
“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
彦童忽然回眸一笑说道:“你呀,还是不要懂的好!”
然而,就在彦童准备向香如玉说出自己猜测的时候,四周海棠的香气骤然变浓。
“谁?这里可是药峰禁地!擅自入内者,应该知晓后果。”
“......”
狐七七东张西望,龇牙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