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蓝只好先让马婶放下扁担,这几个猴孩子才一一慢吞吞地爬了下来。
然而孩子们下来了,安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上去。待文蓝发现时,小狮子正站在一个大概三米多高的大树杈上,望着苏小牛爬得高高的猴子嗷嗷直叫。
“咕咕,”苏小牛喊自己的猴子,“摘几个熟的杨桃扔下来。”
“安安,搞几个熟的桃桃扔下来。”苏晚依样画葫芦,照着苏小牛的话喊狮子。
咕咕很听话,它吱吱地叫了几声,摘了几个又大又黄的杨桃朝着几人所在的方向扔了下来。
几个小孩子连忙欢天喜地地捡着,先送过来让马婶和文蓝挑。
“你们拿着吧。”马婶摆手拒绝,“这是酸杨桃,根本不能吃,一口就能酸掉牙齿。”
文蓝哪里听得懂,她欣然地接过颗看起来水嫰光滑的杨桃,拿出纸巾擦了擦,才递给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女儿。
苏晚欢呼着,塞进小嘴里狠狠咬了一口。几秒后小姑娘酸得眉头眼睛全挤到了一起。
“妈妈坏坏。”苏晚哗哗地吐掉酸杨桃,哭着跑到马婶脚边紧紧抱着她的大腿,再也不肯放开。
文蓝愕然。
她茫然地接过一颗杨桃,自己咬了一口,差点酸得怀疑人生,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苏武自是知道那棵酸杨桃的,听到这里不由哑然失笑。
“所以从那时起,晚晚就和你闹别扭?”
“算是吧。”文蓝想起那会郁闷想吐血,“我真不是有意想酸你宝贝女儿的。”
苏武点点头,连忙问,“那又和安安有什么关系?”
“安安不是爬上了树吗?”文蓝摇了摇头,“我怎么喊它都不下来,还一个劲向高处爬,想去追小牛的咕咕。”
然而就算狮子再厉害,在树上也是追不上猴子的。
文蓝喊累了,干脆让马婶先去田里,自己则抱着苏晚强行跟上。
树上的安安见主人走远,这才着急起来。连忙从高处一个劲向下跳。
亏得那棵杨桃树树大杈多,它心急火燎地向下蹦,居然毫发无损地落回了地上,飞快地追了过来。
其实马婶要去的田地距离那棵酸杨桃也不远,如果安安仔细点,在树上都能一直看到三人,就算慢吞吞滑下树来也来得及。
然而这么又爬又跳又跑的,等它气喘吁吁的赶到主人身边时,已经出了满身的大汗。
文蓝一看,便扯着它去田边的小水潭洗了个澡。
对安安来说,洗澡是件习以为常的事。每天苏晚洗完澡,就轮到它了。只是这次不同,洗完澡后田里可没有电吹风给它吹干满身的毛发。
然而安安那里管自己还湿辘辘的,一个劲想挤到苏晚身边和她呆在一起。
无奈之下文蓝只好生生拖走狮子,等了大半天总算把毛发晒干了,才放手让它自己乱窜。
“这就是你当坏人的经过?”苏武总算听明白了。
文蓝委屈地捂着胸口,痛心道:“可不,你女儿现在看见我,像看到个仇人一样。”
“没事没事。”苏武伸手帮她揉了揉。
“我说正事呢,你干嘛呢。”文蓝气极败坏地把那只手打飞。
苏武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嘿嘿一笑,“文蓝,你不是想出新歌吗?我现在想到了一首。”
“新歌,什么新歌?”文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瞪了苏武半响,才发觉他是认真的。
苏武朝她笑了笑,伸手把那支文蓝刚插回去的笔抽了出来,翻了个记事本,慢慢地写了起来。
边写他边唱。
“门前老树长新芽,
院里枯木又开花
……
时间都去哪儿了
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
生儿养女一辈子
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
很快他写完也唱完,随手把笔一搁,笑道:“这首歌怎么样?”
文蓝两眼亮晶晶地望着歌词,自己默默地唱了几句,才把大大的眼睛移到苏武脸上。
“真是首好歌。苏武你害我想我爸爸妈妈了。”
苏武笑了笑,“所以嘛,晚晚也是你女儿,她是不会恨你的。你就放心好了。”
“谢谢。”文蓝想了想,轻轻地凑过来,亲了苏武一下。
苏武撇了撇嘴,“都老夫老妻了,还说什么谢谢。”
“你管得着吗?”文蓝气恼,“反正我就要想说谢谢。”
“行,想说就说。你还吃没东西吧。”苏武伸手摸了摸她瘪瘪的肚子,“早上带到店里的草鱼没送出去,现在又拿了回来,马婶正在熬汤。我们过去喝一些。”
“怎么?那鱼还送不出去?”文蓝回过神,大吃一惊。
“是这样的。镇河市的人当它们当发财鱼看了,就没敢要。”苏武只好把市里的情况粗粗一说了说,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就放心好了。”
“我们走,吃晚饭去。”
“那丫头在那里,””文蓝嘻嘻地翻了个白眼,“我不去。”
她口里说不去,然而手已经抬了起来。
苏武轻轻一拉,文蓝半推半就地跟着站了起来,两人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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