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单明月所预言和猜测的那样,今天饭桌上的杯盘确实是为贪食的小鬼而留的,而且还是她刻意排除在嫌疑人外的那个人专门为她准备的。也如单明月所想,小鬼凶残暴力,受伤不轻,但他的残暴远远超出了单明月的估算。
夜间,佐氏紧闭的屋内没有点灯,木窗也被关的严严实实。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小鬼可以说用他的生命在发泄着今日伤人不成反被伤所带来的不快。
佐氏的屋内此刻已经凌乱不堪一片狼籍,还有一些血迹散落在其间。白天还端庄华贵的佐氏的光鲜形象早已不复存在,这会正发丝散乱衣衫不整的歪在屋角,身子簌簌的发着抖,一只胳膊以奇怪的角度垂立在地面。看着屋里的一角虽然动静很小却仍有物件不断损坏的地方,眼神显得有些慌乱,却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在里面。
因为佐氏已经不是第一次承受小鬼的怒火了,但像今天这样疯狂的报复行为,她还是第一回承受。摸了摸因为刚才对方伤害她摔到墙上时不小心扭到的手骨节部位,叹了口气道:“你撒够气了就赶紧回去躺着吧!养养力气才好去报复伤你的人,光在我这耍威风顶什么用,你爱吃什么我可曾少了你一份吗?还是你已经不需要我的供养了”。
佐氏话声才落,歪在屋角的身体就又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摔趴在了屋正中一堆被小鬼损坏的杂物中,若不是她手肘先落地,恐怖两颗大门牙就保不住了。
虽然屋中有地毯铺地,但她平日本来就娇惯了的身体经这一摔也伤的不一般,趴在地上再没有抬起头来,而屋中刚刚还在砰砰直响的动静也随之消失,由起初的嘈杂响动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单明月躺在床上晕晕乎乎睡了没多会就又被疼醒了过来,皱着眉嘴里哎哟哎哟的轻喊着,眼睛却是没有要睁开的打算,反正睁着眼也是疼闭着眼也是疼,索性连眼睛都懒的睁开了。
“很疼吗?”几日没来的楚苍爵实在看不下去了,张嘴问道,人也随之坐到了床上,伸手刚碰到单明月,想将她扶起来帮她看看哪伤着了。不想还没将人扶起来呢,单明月又喊开了:“别......别碰我,呜呜呜,很疼的,你不是将我丢大门口不管了吗,就任我自生自灭吧!还来做什么啊”!
“瞧你这点出息,伤哪了”,楚苍爵对于单明月一见到他就两眼泪汪汪搏取同情的行径嗤之以鼻。
不想单明月继续两眼泪汪汪道:“......心”
“别胡闹,哪伤了,我给你上药疗伤”,单明月哭的那么伤心,结果楚苍爵压根就不相信她,以为她是在跟他开玩笑。
“我说了是心嘛,心脏的心啊!被个小鬼伤的,你都不相信人家,伤心,更伤自尊,凭什么他能伤我啊,凭什么你不信我啊”。单明月对此事到现在还未想通,被人伤了也就算了,现在连个小鬼都能伤她,那在鬼界混的那么些个年头不就等于白挨了吗。
“小鬼??何小鬼”,楚苍爵半信半疑的继续问道。
“我又没看到他长什么样子,单府有人擅长养鬼术,还想对付我,想杀我,你别管我,就任我自生自灭吧!反正我就是个娘不疼,人不爱的可怜虫”,单明月拿手拂开放在她肩上的大手,一点一点的又朝被褥里钻去。哪怕移动大了一点点,她都有窒息的感觉,就这状况,她不会一觉起来心脏就停止跳动了吧......
养鬼术??
楚苍爵听到这才总算全信了单明月的话,单府确实可能存在着这么一个人,不然她的一魄也不可能无缘无故丢在这带不走。
低头看着单明月被泪水浸湿的眼睫毛,此刻正紧紧的闭合着,苍白脸庞上的冷汗如珠晶莹剔透,看样子是真的很疼。
可单明月身上的‘魂飞’已去,楚苍爵身上的功力根本不能帮她疗伤,他又要怎么做才能帮她减轻痛苦呢?
楚苍爵抬起衣袖轻轻的拭去单明月额角的汗,脑子里忽然闪过那晚夜间在她屋中见到的人类男子,那个人能看出她异于常人的身体,而且看他逃跑时的功力非常了得,好像还是道士出身,将他找来输些真气给明月护住心脉她不就不会这么痛了?
主意一打定,楚苍爵忙从床上站了起来。
单明月听到响动,张开泪汪汪的眼睛弱弱的道:“你真不管我啦!人家真的很疼,要不你再喂碗那个血汤水给我,指不定能管些用,万一我心脏真的坏了,一觉起来不跳动了怎么办”。
楚苍爵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难得的轻声安慰道:“不会的,我这就去找人来帮你治伤,你先躺会,我去去就来”,说完,帮着单明月将被角掖了掖,又将床幔放了下来闭好才转身离去。
楚苍爵才走,单明月的屋中就有了来客。
此客已经在单明月的屋前屋后徘徊有很些天了,无奈她的屋中不是有人守着就是她半夜不睡觉在数什么绵羊,害来客始终有门也不得而入。
今日趁着单明月伤上加伤,身体弱的几乎命悬一线,此客才总算鼓足了勇气逮着机会进来了。
不过来客不是人,而只是一缕幽魂,正是楚苍爵苦心等候的单明月身体里少的那一部份,今天总算寻着味道进来了。
一阵微风吹过,单明月床上本来被楚苍爵拉的严严实实的床幔竟被微风吹的大开,风吹过单明月被汗浸湿的脸庞,有些凉,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闭着眼睛嘴里咕哝道:“好大的风,怎么走了也不将门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