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谷之中。
白马覆在雪下,水笙卧在白马身下,李不负又藏在水笙身下。随即李不负突起偷袭,竟是直接将“落花流水”中的刘乘风重创,这其实是谁也想不到的。
以刘乘风的经验与武功,想要偷袭到他,本是很困难的,然而李不负设下圈套,利用他见到水笙的欢喜之感,总算一击得手。
只不过刘乘风受伤之后,非但不逃,反而一言不发,舞动长剑朝着李不负攻来,想飞快将他斩杀当场,这倒让李不负有些难以应对。
“你莫以大欺小,你该去找我师父血刀老祖比剑才是对的!”
刘乘风对此叫声充耳不闻,而是挥剑而上。
他使的乃是“太极剑法”,一出长剑,势成浑圆,难以破除,剑中一个圈接着一个圈地套来,后劲十足,异常厉害。
好在他右边腰间已受了伤,手臂伸展,难免带动伤势,是以剑法不敢太过放开。
李不负连连舞刀,一边后退,一边拼命招架,嘴中喊道:“刘乘风老道,你好歹得通个姓名,再和我恭恭敬敬地打!”
他明明知道刘乘风的姓名,却还是故意让他通名道姓,显然是想拖延时间,让刘乘风的伤势加重。
然而刘乘风咬牙不语,“唰唰唰”手中长剑又攻出四招,剑光映雪,快捷难防,忽将李不负的左臂划伤。
李不负却满不在乎,又说道:“刘乘风,你的剑法看来不错,实际上我倒不觉得有多厉害!用来杀鸡杀狗倒是够了,杀我只怕还差得远!”
刘乘风依然紧紧守住口关,不吐出一个字。
李不负见他决不说话,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于是立即避其锋芒,往山谷另外一头掠去,大声说道:“刘乘风,你究竟是不是刘乘风?还是个冒充刘乘风的人?怎不敢应我的话?”
他说的话颠三倒四,令人听得可笑。
然而刘乘风并没有笑,反而身形高高腾起,如同一只在天空翱翔的大雁,剪影而过,瞬息便飞出三丈,一剑直取李不负。
李不负见此状,双目一凝,深吸口气,右手抡动薄刀,用出“血雨腥风”的绝技,竟在一瞬间劈出了四刀,全都劈在刘乘风的长剑身上。
叮、叮、叮、叮!
连续四刀斩在剑上,李不负也跟着退了四步,才堪堪将这一剑防住。
刘乘风见自己蓄势一剑被破,面色暗淡,长剑再转,剑势渐渐缓慢下来。
李不负还在嚷嚷:“你若是刘乘风,我就跟你打,你若不是,我就不跟你打了!”
刘乘风锁着眉头,招法又一变,剑中夹掌,掌风处处,将李不负的腾挪范围压制,令他不能脱身。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李不负的刀法居然并没有那么弱。
李不负单刀挥动,见招拆招,时不时地嘲弄他两句,不一会儿已和他过了十余招而未显败迹!
刘乘风心下大惊,他的号称“柔云剑”,剑法擅守不擅攻,方才那几招几乎已是将他的杀招用尽,照此看来,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拿下李不负的了。
两人又过了数招,李不负忽然道:“我知道了!你右腰想必是伤及了要害,你提着一口气无丝毫放松方能与我相斗,所以绝不敢开口说一句话,是么?”
刘乘风似被说中弱点,面色大变,突然脚步盘旋,绕了个圈,一掌朝着李不负打去,右手同时挥剑攻往他左腿处。
李不负躲开长剑,对这一掌不闪不避,反而迎向他怀中,也毫不畏惧地与之一掌打去!
啪!
刘乘风内劲一吐,一股绵劲缓缓而去,震迫到李不负掌中。
李不负一掌对罢,凌空翻身,卸去力道,他一连翻了好几个跟头,然后落在雪地上,笑道:“你的那口气随着这一掌就用完了,是不是?”
刘乘风面如死灰,以剑仗地,长长叹息一口,终于开口道:“你便是那个杀了荆州知府,qiáng_jiān民女未遂的cǎi_huā贼?杀了两湖数位正道高手的血刀门的恶徒?”
他说话时右腰处的伤口犹在滴下鲜血,这等天气,血一旦流出,本该冰冻;然而此刻血流未冻,足见伤口之大。
李不负摇头道:“刘乘风,枉你是一代名侠,然而却不辨青红皂白,追杀我千里之途,原是为了一桩冤案,真是可笑!”
刘乘风怒道:“难道你被官府通缉,被万震山悬赏,这还能有假?他们二者还能同时冤枉你么?”
李不负认真地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我确实是被冤枉的。水笙跟了我这么久,我也未动她一根头发!你看我像不像恶人?”
刘乘风瞧了瞧仍然躺在雪地上,神情悲伤的水笙,叹道:“你若真被冤枉,对我们好好讲说一番,解释清楚就是,难道我‘落花流水’南四大奇侠还会故意害你不成?”
他此话一出,李不负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们许多人齐攀巫山寻我,是来听我解释的么?若不是你这老道身负重伤,无力再战,我哪里会有解释的工夫?你恐怕早已一剑刺穿我心口了!”
刘乘风沉默不语,他对此确实也有心亏,不好辩解。
李不负有些得意地自言自语道:“这下好了,我师父听见有人进了山谷,让我好好埋伏布置,却不料是抓着你这条大鱼......”
他走过去,扶起水笙,让她靠在白马身上。随后自己也坐下,将左臂的伤口包扎起来,又问道:“你们落花流水向来形影不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