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对啊,郑头儿。崖下突袭的那些囚奴,怎么越过青云寨的位置,直接朝我们所在的崖顶冲上来了?”
埋伏在青云寨上方的那群武家军,突然听到前方悬崖边界的位置传来异动,他们抬起头来一看,只见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囚奴,正朝着自己人埋伏的灌木丛冲来。
“难道是郑都尉派囚奴攻上来接应咱们?”
张聪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来,这两日他们白天晚上一直卧在地面上,一动也不敢动,就怕引起身下青云寨的注意,现在他们的任务终于达成了,郑都尉的人来接应他们了。
还没等他靠近那些徒手攀爬而上的囚奴,身后藏在灌木丛中待命的丛东旭,突然发现了事情的不对。
“张聪兄弟赶紧回来!这些囚奴好像失了神智……”
丛东旭话刚出口,还没来得及说完,那起身暴露自己身形的张聪,便被几名狂躁异常的囚奴撕成碎片。
此情此景,令一众埋伏于此的武家军惊恐万分。
“头儿,这群囚奴疯了!咱们赶紧逃啊!”
几名性格莽撞的小队长惊慌失措,不顾郑头儿和其他人的安危,直接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起身逃窜,将武家军们埋伏的位置暴露出去。
“都给老子冷静!不要惊慌!”
郑头儿见事态不妙,果断拔剑而起,朝着那几名失控的囚奴砍去,冷兵器出鞘闪烁着阵阵寒光,在囚奴们癫狂扭曲的身躯间来回游走,宛若游龙。
十步杀一人,将成万骨枯。
郑头儿这种修罗场上杀出的悍将,岂是区区几名失去神智的囚奴能够制服得了的,见郑头儿在这场厮杀中占上风,那些原本四处逃窜的小队长们,也开始拔出武器加入战团。
这些小队长们自带的那些囚奴,此时仍向往常一样对他们唯命是从,并没有像那些从悬崖下爬上来的囚奴一样失去神智。
但出于对囚奴们异常行为的忌惮,小队长们并未让这些没有失常的囚奴加入战圈,只是命令他们继续看守攻城弩配件。
“崖顶埋伏的那些人,已经和这些失去神智的囚犯正面碰撞了。”
听到头顶数百尺高的悬崖顶端传来厮杀声,不断有人类的尸首和断臂残躯从头顶坠落,曦云等人不禁暗自庆幸,幸亏他们没有和那些被控后无差别攻击的囚奴硬刚,直接钻了那巫医邪术的空子,让武家军内部自相残杀。
“眼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陆曦一边指挥弓弩手朝对方射击,一边在四周的火药爆炸中护住曦云,尽量让她在战场中免受伤害,此刻他的身上布满了各种因爆炸和飞石造成的伤口。
“那些死人组成的辅军目前只能起到肉盾作用,无法有条理的攀爬并做出主动攻击,所以暂无需分散太多经历对付他们。
我们优先要处理的,是那具起到主要远攻的攻城弩,只要毁了攻城弩,对方的火药也失去了投掷助力,我们就算胜利了一半。”
曦云强忍住眼眶中的酸涩,将心中自以为早已斩断,却又隐隐萌发的那缕情思再次抹杀,继续理智的和周围人一起分析起战况。
陆曦对自己的关心和保护,让曦云心下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无所适从——明明前世他是那么一个阴险毒辣,善于玩弄感情和人心的人,是他利用、背叛又害死自己的,可现在的陆曦却让她做不到继续去恨他,也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去接受他对自己的好。
陆曦,为什么你要对我好!
为什么,要让我恨你的心,开始变得柔软,变得不再坚定,让我好不容易对你产生的仇恨开始动摇……
曦云站在陆曦背后,目光中神情复杂,现在的陆曦在前面一心护着她,他毫无防御的后背,就这样呈现在曦云面前。
只要她想,她便可以一剑刺向他的胸口,报了前世陆曦对她的杀身之仇,也彻底斩断自己和陆曦之间连绵两世的孽缘。
前世二人相处的一幕幕在曦云脑海中浮现,有带着青涩的微甜,有同甘共苦的辛酸,还有被利用和背叛的仇恨和绝望。
她颤抖着拔出鞘中的长剑,朝着前方毫无防备的那个男人指去,剑气如长虹贯日般朝着陆曦的颈部急射而来。
“云哥儿——小心!”
感受到身旁突然涌起的杀意,丛羽来不及阻止曦云向前刺出的长剑,一脸震惊与不可置信的朝着陆曦和曦云冲来。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丛羽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不知为何突然松开了握住长剑的手,直直的朝着曦云刺出的长剑伸出手掌,仿佛想要抓住并阻止那些多舛,却又无法掌控的命运和不安。
丛羽掉落的长剑‘叮’的一声掉落在地,与此同时,曦云刺出的那贯世一剑,‘扑哧’一声没入了一名企图袭击陆曦的囚奴肉中。
无论是出于对局势的考虑,还是这些天朝夕相处产生的情感,现在曦云都无法对陆曦下手。
现在的陆曦,还是一个没有长大、没有对自己产生恶意的少年,还没有成长为前世那个利用又背叛自己的暴君,她不该把对前世陆曦的恨,强加在这个还算无辜的少年身上。
“丛云二当家,算你捡了一命。”曦云长剑回鞘,在场的众人皆惊出一头冷汗。
“陆……陆姑娘,你要吓死我了!不声不响的一剑刺过去,这么强的杀的杀气,我还以为你要杀了云哥儿呢。”
丛羽讪笑着收回刚刚被曦云剑气所伤的手,气喘吁吁的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