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曦就是陆曦,没有人可以成为他,也没有人可以取代他。
即便人有相似,终究是两片相仿的树叶,谁也无法变成或替代谁……”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在厢房中洒下一片斑驳的静谧。
羊头面具被掀起,茸尕绝美的容颜沐浴在月色中,他妖冶张扬的五官,在朦胧的月光下被修饰的十分柔和。
“数年前,我曾在渊国的大朝会上见过你,那时我便认出,你不是陆曦。”
曦云心中惊诧万分,在人群中远远便能将她和陆曦区分而开,这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存在!
“你到底是谁?”
即便心绪受到强烈冲击,曦云仍没有忘记该办的正事,她一边谨慎的审视着茸尕,一边握紧手中的石灰粉包,随时准备发出偷袭。
“你不是陆曦,但你仍是我要找到并得到的人……”
茸尕朝曦云被蒙住的面颊伸去手掌,隔着帕子轻轻抚摸起曦云清秀的脸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既往的无数个夜晚,他独坐灯下抚摸着那张画卷一样。
此时,那被他亲手描绘在画卷中的美人,竟真真实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一切就像梦一样。
茸尕低下头,将自己绝美的脸凑到曦云眼前,想要将眼前的少女看得更加真切。
一阵夜风吹过,将茸尕及腰的长发掀起,他带着异香的缕缕青丝轻轻拂过曦云还略带青涩的脸,那一瞬的惊艳甚至撩拨了曦云早已坚若磐石的心。
“此人行事诡谲,心狠手辣十分变态,现在绝不是该沉迷于美色的时候!”
曦云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用疼痛将自己从茸尕带有魅惑的眼神中挣脱出来。
茸尕的脸距离曦云越来越近,他痴迷的神色中逐渐有了些癫狂的味道,抚摸着曦云面颊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渐渐扭曲成狰狞可怖的姿态。
“就是现在!”
曦云在茸尕扯下自己脸上的帕子前,先一步将怀中作为人质的武雅涵丢向茸尕,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同时,曦云将早已备好的生石灰,朝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茸尕脸上撒去,茸尕一时躲闪不及,被曦云正面偷袭得手。
一击即中,曦云当下不敢有所耽搁,一把推开身前的茸尕,就近从卧室中的纱窗翻了出去,翻窗的同时,她还顺手将两只撞落在窗台的蝙蝠收入怀中。
窗子的外面,紧连着一片池塘,那是寺庙中僧人们用于放生的小池子,近年被武家军占据后,便偶尔用作毁尸灭迹的沉尸地。
曦云如蜻蜓点水一般,在池塘中的田田荷叶间穿行,时不时转身向身后踢出水花,将带着腐臭味的池水,朝着茸尕的方向溅射。
身后的茸尕想从窗户追着曦云跳出来,可他的双眼被曦云洒出的生石灰迷住了,以他的实力即便能够听声辩位,可带着一脸石灰贸然走水路,仍然太过风险。
如果生石灰遇到水大量产热,他的面容以及双眼,即便不被毁掉也会受损,对于自己这张好看的皮囊,茸尕还是非常在意的。
他气愤的朝曦云逃去的方向甩出一刀风刃,将那纱窗击得粉碎,然后不惜绕远从厢房的正门追出,朝自己预判的方向追去。
寺庙中安静的有些异常,无论是驻扎在此的伪僧侣们,还是武雅涵带来的女眷及仆从,对厢房中的异常响动丝毫没有反应。
在进入武雅涵房中之前,茸尕似乎先行用了些特殊手段,让武雅涵房间外的其他人陷入沉睡,他并不希望自己与武雅涵的关联,被更多人发现。
曦云逃跑的速度十分敏捷,她很有计划的利用寺中环境作为掩护,不断借着水潭边的造景玲珑石抵挡自己的攻击。
一旦茸尕吹奏洞箫进行无差别音攻,她便迅速跳入水中,利用音波从空气进入其他介质时,攻击方向被折射、能量大幅度衰减的机质,最大程度削弱对方音攻给自己带来的伤害。
而当茸尕将要追上自己,走水路被大幅度拖延速度时,曦云便迅速上岸,借着水边园林山石攀爬躲闪。
见曦云像条狡猾的泥鳅一样,让自己摸不清、捉不到,茸尕的耐心被挑战到了极限,自他踏入巫医这个行业起,除了梦中被陆曦杀过一次之外,他重未如今天这般狼狈。
“好,好!你果然很好!”
茸尕秀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的嗜杀与不耐烦渐渐转变成诡谲妩媚的阴笑,他伸出修长的指尖,在自己轻薄好看的红唇上轻轻一划,一滴散发着幽幽奇香的血,便坠入池塘。
那滴血落入水塘的一刹那,整潭池水随着那血液溅起的涟漪,开始由近到远迅速被染成一片赤红。
潭水如沸腾一般汹涌翻腾,水中生长的田田荷叶在数息之间凋零殆尽,无数被尸水养肥的鱼鳖虾蟹在赤水中翻着肚皮飘了起来。
见事不妙,曦云在毒水蔓延到自己身边前,便迅速逃离水潭,顺着参差有致的园林山石,一路攀爬朝着假山顶端的凉亭冲去,那口巨大的铜钟,便悬挂于凉亭的正中央。
曦云深吸一口气,将怀中被水淹得有些不精神的两只蝙蝠掏了出来,刚在逃跑的过程中,她尽可能减少下水躲避的时间,生怕将这几只秘密武器淹死。
看着茸尕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修长的手指已将那根邪性的洞箫递到唇边,曦云抓着蝙蝠嗖的一声跳入了那口大铜钟的中央。
她将双腿劈开成一字状卡在铜钟内,把自己置身于铜钟内巨大的空心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