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壹把毛毯盖在身上,才发觉已然全无睡意。
再转头,铃铛已一溜烟地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庭院了。
昨天打扫,今天也打扫,不出意外的话这丫头明天依旧会勤勤恳恳地打扫院落。
是哪里积了尘或落了叶吗?
就好比四季三餐,明明千篇一律……
大概这便是一种各司其职、尽职尽责地墨守成规吧。
零零壹一时目光投到铃铛身上。
阳光洒满整个庭院,铃铛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专注地打扫着。
星星点点的阳光照射在铃铛身上,似乎折射出另一种别样的光辉,衬得铃铛活泼、热烈而又明媚。
切,傻瓜。
零零壹收回目光,思绪飘向昨天。
话说……这丫头昨日那么硬气勤快地使唤他一同打扫,今日怎么没了声?
难道她的意思是各干各的?
还是说……她对他失望透顶,连叫他都不想叫了?
什么人嘛。
零零壹心里这么想着,却是把毛毯放到一边,站起身来,走向铃铛。
“你怎么没叫我一起打扫?”
零零壹曾在系统空间独自一人地度过了很多的日日夜夜和春夏秋冬,无人相伴,他并不觉得寂寥。
姜籽葵要务繁忙,无心搭理他,他也别无所求,便一个人在系统空间种种花,养养草,颐养心神,悠哉悠哉。
在时间黑洞的错乱下,姜籽葵脱离了异世最高执行总长官的身份,两人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
对于这样的变化,零零壹内心的波澜起伏并不大,因为他知道,作为姜籽葵的意识系统,无论星辰变化,岁月更迭,姜籽葵都会一直在。
铃铛就不一样了,她不是特别的,但是她是变数,不会陪零零壹很久很久。
故而零零壹心里还是有所忧虑,担心自己自身的稍为冷淡和漠视,让铃铛都不愿意理会自己了。
对零零壹来说,在某种意义上,姜籽葵是亲人和誓死效忠的主人,而铃铛是……朋友。
铃铛抬起头,零零壹的身形修长,身上的玄青色藤纹衣衫随着走动扬起几分波澜,身后晕染开乍起的晨光,宛若发光体。
铃铛停下手上的动作。
她记得,在她还小的时候,府内有个阿娘在姜府工作多年,不知什么原因要离开姜府。
她前去一问,才知阿娘是要嫁人了,嫁人以后就不继续待在姜府了。
她懵懵懂懂地问,阿娘,你为什么要嫁人啊?
阿娘回答说,是因为遇到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她又问,什么是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啊?
阿娘笑了笑,说,就是让你觉得浑身发光,愿意付诸余生的男子。
那时的她仍旧疑惑,虽不解,但印象十分深刻。
眼前的零零壹,就仿佛浑身发光,以至于铃铛都没听到零零壹说了什么。
铃铛回过神,镇定下来:“啊?”
零零壹看到铃铛呆呆的,莫名是走神了?
“你在想什么呢?”
铃铛不想再露出什么窘态,便说道:“没什么!我要去给大小姐准备洗漱用品了。”
之后,铃铛逃跑似的飞速跑离了零零壹。
零零壹出言提醒:“那也不是去准备洗漱用品的路啊……”
哎,这丫头是怎么了。
莫不是在生闷气,看样子,也不像啊。
零零壹懒得想那么多,袖子一挥,想到藤椅上看会书。
一转身,零零壹发现木屋的门被打开了,姜籽葵神色清冷地站在门口。
姜籽葵看到不远处和她干瞪眼的零零壹,这厮今日怎么如此反常,竟如此破天荒的早早出现在竹澜居?
零零壹一看到姜籽葵,松了口气:“你醒啦。”
姜籽葵不解的蹙了蹙眉,越看越觉得零零壹的举动有些奇怪。
你醒啦?
虽短短三个字,但并不像零零壹的风格,倒像是为了回避某种情绪和思虑所打的招呼。
姜籽葵不想太多,略过这个小细节,朝零零壹点点头:“嗯。”
“铃铛呢?”
铃铛刚入住竹澜居,姜籽葵过问一下是应当的。
可姜籽葵的话落到零零壹耳朵里,就变了味。
宿主问那丫头做什么,怎么不多多关心关心他?
零零壹气馁,走到藤椅旁,躺了上去:“说是要给你准备洗漱用品。”
“这样便好。”
铃铛说是要去给姜籽葵准备洗漱用品,大概是心跳的太快,脑筋没转过弯,慌不择路地跑到了相反的方向。
铃铛一发觉,只得悻悻地原路返回,再给姜籽葵端上水盆和毛巾。
铃铛端着水盆,转个了弯,看到站在木屋门口的姜籽葵,眼睛亮了亮,忘却所有兴高采烈地跑到姜籽葵面前。
“大小姐!”
或是铃铛跑的太快,没注意看脚下的路,一声“大小姐”刚叫出去,铃铛便磕到一个石子,直挺挺地向前摔去。
水盆和毛巾飞了出去,洒落在一旁。
“砰——”
惨状映入姜籽葵和零零壹的眼帘。
铃铛摔了个狗啃泥。
姜籽葵和零零壹皆没有料到这种状况的发生,眼疾手快得不及时。
姜籽葵身形一闪,随即扶起铃铛:“没事吧?”
零零壹也立刻起身,速度没有姜籽葵快,却也很快来到铃铛面前。
铃铛的脸蹭到了地面,划破了皮,渗出了些许的小血珠,所幸面积不大。
但铃铛的两只手及膝盖都擦破了皮。
铃铛疼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