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也忍不住叹气:“干这行太苦了,我是真心疼小九!”
戚伊依垂着头说:“快了……他就快回来了。”
戚九寒的模样似乎还留在刚入伍的那一年。
他青春青涩、胆大肆意。
戚伊依抿了抿唇,嗓子干涩得不像话。
有的时候她会想,如果小九没有入伍,又会面临一番怎样的景象。
她扪心自问,答案却只有一个。
她的弟弟,小九,天生就是属于部队的,他好像永远也不能单独的只属于某一个人。
……
病房里,暗色笼罩,雨声渐弱。
天边裂开的一道火热的红光,顺着窗户闭合的缝隙,一点点的流进来。
他偏头凝着窗外的天气。
猛然想起,一周前的晚上,安尼肯亚的雨可要比这大上好几倍。
实在是避无可避了。
他藏身于凯林公寓的一间客房中。
黑色披在他身上,房间中只有他轻微的喘息声。
还有“卡擦”提枪上膛的声音。
黑色而冰冷的狙击枪搭在七楼的窗沿边上,只探出去一厘米的距离。
楼下的中心街,舒清然三人开始与云不稚斡旋。
雨水打湿她漂亮的长卷发,云不稚穿了一条酒红色的长裙,脚下的黑色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踩不稳。
十几分钟前,一辆白色的巨型货车在她的指使命令下,猛烈的踩住油门,不顾交警阻拦,冲卡逃窜。
若不是她操之过急,这次的运输行动是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的。
他仿佛在对面的大楼门口,看到两抹属于男性的身影,都是黑色的衣服。
舒清然端着枪,试图劝阻她的疯狂行径,“云不稚,安尼肯亚的警察已经出动,你的计划已经泡汤了。”
云不稚大笑:“我知道。”
她晃了晃手中的小型遥控器,说:“我相信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这是什么。”
她伸出双手,嘴唇轻轻发出“嘭”的声音。
舒清然皱紧眉头,怒吼道:“云不稚,你就是个疯子!”
她摩挲着按钮,说:“嗯,我是!”
从和沈闻秋彻底决裂的那天起,云不稚就明白在这场没有结果的爱情里,沦陷最深的不只他一人。
你追我赶,她亲手伤害了一个宛若白纸干净的少年。
他是她心底埋藏最深的纯白,干净到一尘不染。
“啪嗒”她手腕一松,小型的遥控器掉进水里。
在戴上冰冷的手铐以前,她没有做任何过多的挣扎,她只淡淡说了一句:“我能打个电话吗?”
舒清然没问,摸出手机给她。
那串埋在内心深处的数字依旧清晰,即便分开好几年,她也不敢忘。
舒清然在旁边看着她输入号码又删除,沉默很久,她把手机还给他。
“不打了?”
“没有意义了。”她眼角有泪珠闪烁,不知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季云拂还是被她淡忘了。
他始终不明白,云不稚那天分明有机会逃走的。
匍匐在凯林公寓的戚九寒见她伏法以后,再次确认四周无危险以后,便提枪下楼。
他开上车,一脚油门踩到底,按照吴首长发给他的路线,配合当地警察进行包抄围堵那辆逃跑的货车。
舒清然他们负责把云不稚带回去。
可使人难以预料的是,城中的雨太大,暴雨冲刷着马路,什么也看不清。
耳廓上的耳机好像失去信号,刺啦刺啦的,十分刺耳。
他摘下耳机准备查看,后视镜中有一道模糊的车影横穿而过。
眼神敏锐的他一眼便认出那辆车,眼明手快的重新启动车子,立刻调头追去。
货车停在一处郊区树林里,他下了车,狙击枪藏在后排车座,拿黑布盖着。
他双手攥着手枪,目光警惕地观察四周。
然而……
除了哗啦啦的雨声,什么也没有。
忽然,戚九寒刚缓了口气。
耳后就响起细微的脚步声。
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回头的。
他的脸色略显阴沉,神色黯然的面庞上,像沾染着巨大的怒意,黑不见底的眸子凝聚着坚毅和阴翳。
面对四五个人,他丝毫不慌,经历过暴风雨的人,对此应该无所畏惧。
他粗鲁的扯开两颗领口,极度紧绷的身体让他感到难以呼吸。
雨中夹杂着浓重的挥拳声、怒喝声。
他忽然发力,双拳猛地抡出,直击对方要害,但见那人一晃,陡然矮下一截。
刹那间,他逮到机会,摆动长腿,朝几人横扫而去。
几个轮番下来,泼天的大雨中,只有一道橄榄色的背影挺立,胸口起伏得厉害。寒雨冲刷着他的后背,但没有冲垮。
那几辆警车在暴雨中迷失了方向,当他们几经周折赶到树林以后,发现戚九寒已经昏倒在带有泥土的浑水中。
剩下的几个人昏厥过去,他下手还算有把门的,没用死劲儿。
可就在他晕倒的时候,那货车上的货物似乎让人动了手脚,违禁品全部不翼而飞。
那场雨太大,即使货丢了,也是毫无用武之地了。
就和现在的他一样……
“401床的病人,扎针了!”
蓦地。一道悦耳的声音唤醒了他。
戚伊依走进来,随手开了灯。
他没动静儿,任由护士扎针,她的技术很好,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或者说,他麻木了。
“姐,”护士走后,他突然出声。
戚